“我一直都那么相信你,为什么呀?”雪樱在痛嚎。
“因为她的演技太好了!”南宫绝回答。
第一场。
小河边,南宫绝坐在田埂上,东方鹤顺从坐在她身边。
只几秒钟时间,南宫绝就变回了十六七岁时青洋溢又充满幻象的状态。她乖乖地坐在田埂上,忸怩地弄着秀发,热情奔放燃烧,却又要保持子应有的腼腆和矜持。
“鹤子哥哥,”南宫绝嗲嗲的叫了一声,“咱们摆酒席要比别人风光点吧?你估计要摆多少桌啊?我总担心院坝子不够大哩……”
那时的东方鹤是心怒放紧挨着她坐的,而今天她的身子就算是金子做的,他也不敢靠近半寸,他的每个细胞里都注满了恐惧。
“我问你话呢,你哑了!”南宫绝吼了一声,这是南宫绝本身的风格。
东方鹤身子一颤,“当、当然是少不了五十桌啦……”天,他当初是这般回答的吗?
“你说我是穿红的礼服呢还是白的婚衫呀?”南宫绝的声音又是娇羞甜蜜的。
“嗯、嗯……”天,东方鹤确实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跟她说的了,他后来的新爱侣有好几个,情话说得多了,哪还记得那么多呢?
“我问你话呢?你在敷衍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不是的……”汗从东方鹤额头冒出来,他在极力搜索台词。
“那是什么?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都不记得了吗?”南宫绝面孔变回阴森恐怖。
“是……是……我……我们当初是夏天、天约会的,现在是冬天,天太冷了,我冻感冒了头、头疼,想不起来说什么了,让我想想,我想得起来的……”
南宫绝紧视他面孔一分钟之久,只盯得他几乎窒息,心脏也停止跳动,才莞尔一笑:“当初是夏天,你不是说村子的泥路太多,穿婚衫不方便,去城里的影楼拍一套婚衫照,还是穿红的礼服吗?你呀记总是这么差,人嘛,人爱情就是生命,会在乎心爱的男人说过的每一句话的……现在马上将我的话重复一遍,鹤子哥哥——”
“我、我们去拍婚衫照……”东方鹤带着哭腔。
“你得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得欢天喜地对着我说!”南宫绝指正。
东方鹤抬起他那张跟判了死刑的人没有两样的脸,和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我、我们去拍婚衫照,村里泥巴路太多不方便,咱们穿、穿、穿红礼服得了……”
“嗯,对了,”南宫绝又高兴了,将头优柔地放进鹤的怀里,像当初一样倾听他的心跳,那声音像风抚面:“娶了我,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会……”东方鹤不是像当初将她充满青气息的玉体紧揽在怀中,而是像个草人,那只手摆在身后,连她身体散出的温度都不敢接近。
“你的手,”南宫绝又在强调了,“别忘了你的肢体动作。”
于是,东方鹤颤微微伸出那只手去,颤微微挨上她的肩。
“不是这里,是这里,”南宫绝将他的手拿过去放在自己腰间,“你的台词错了,你当初不是这样回答的,你当初说:我要永生永世爱着你。”
“我要永生永世爱着你……”
“嗯,对了,那……我们要生多少个宝宝哩?”南宫绝又是一幅满怀憧憬的情态。
“生嗯……三个……”东方鹤快晕厥,他当初说的是三个吗?
“变态佬!”雪樱撑起身子,有气无力指着南宫绝,“你去死吧……”
南宫绝只看了她一眼,就冲旁边的下手扯开嗓门:“喂,有人闹场子呀!”
“他妈的找死啊!”那下手上前就给雪樱一巴掌。
“樱樱!”东方鹤痛哭流涕,“小红,你对我做什么都行,我什么都听你的,我现在什么依你在做,你不要打人啊……”
“哎——呀!”南宫绝马上欣悦了,“你还记得我叫小红啊,哎,我太感动了,你有情我有义,看在你还记得我是小红的份上,咱们这场戏就算你过关了吧。呵呵,好啦,准备下一场!”
第二场。
一行人被押到另一处密林,南宫绝稍定定神,又回到恋爱时的那个小红身上去了。
她欢蹦乱跳从林中穿过,赶去与她的鹤子哥哥幽会,她的脸上怎么样都掩不住喜悦之情。
“喝!”林中窜出一个人来,沉闷地吼一声,将她吓了浑身一哆嗦,那人不是别人是东方钦,那时的他嬉皮笑脸流里流气,骨子里散出的都是荡恶俗之气,但这时的他同东方鹤的状况没有两样,喝出的那一声明明是怯怯的。
“啊——”南宫绝叫了一声,小脸上又惊又怕,“钦叔,你吓死我啦,你干嘛去呀?”她当然想快点路过。
“我……我……”东方钦头冒冷汗,当初是那样说的:“小妖精,成这样,赶去找男人啊?”可此时的他敢骂她是小妖精吗?
“我不是比当初更更妖精了吗?怎么,你反而没兴趣调戏啦?”南宫绝的凌厉显示出来,“你当初怎么说的现在就怎么说,如果你还磨磨蹭蹭,我就割掉你那玩意,如此一来,以后就是有婵娥送到你面前,你也调戏不起来了呀。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相信相信我相信,我、我、我说——你、你、你成这样,赶去勾引谁呀……”
南宫绝当然是幅又急又恕又不敢得罪的样子:“钦叔下次别这样吓人了,人吓人吓死人的……”说完后就想绕过去,见东方钦没反应就提醒:“你的手啊,你得伸手拦住我呀。”
东方钦伸出一只僵硬的手臂,“不许过……”
“不对,你要说:小妖精,不要走,跟我先嗯……”
“小妖精不要走跟我吧……”
“麻烦你说话注意一下感彩!”南宫绝因为要不停指点他们的缺点明显有些怄火,当然她的戏份会做到入木三分啦,这不,她又惊又怕,瞪着迷惑不解的眼睛:“你在说什么呀?你让我过去呀,我有急事呢……”
“嗯、嗯、嗯……”汗从东方钦额上刷刷滑落,他的下一句台词和动作实在不太清楚了。
南宫绝的脸越来越可怕,东方钦的冷汗越来越密集,南宫绝对玉面寒启齿:“出示台词!”
玉面寒将一块面板举在东方钦面前,上面的字迹是:少装了,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过那行的!你要多少钱啦——一次?
东方钦看到那些字眼,没错,那是他一贯的口吻,他哆嗦着:“少装、装了,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那行的!你要多少、少钱一次……”
“钦叔!你……你……”南宫绝凉到骨髓,天啦,这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你把我当什么啦……”
东方钦的眼神在面板上,像读范文一样:“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装清高,陪、陪老……子搞一次,老子……又不会亏待你……不就一百块吗,老子还付得起……”他万万没想到,南宫绝将他当年说的话一字不漏记了下来,更想不到还有被迫再现的一天,他对南宫绝说了这些话,他还能活着回家去吗。
南宫绝将他的手一逮,他就扑在南宫绝身体上,被压在草地上的南宫绝可怜巴巴地哀求:“钦叔不要,不要乱来呀,让人家知道了,我怎么见人啦,我跟鹤子都快结婚啦……你一个上辈人家,你怎么能这么做啊,放开我,快点放开呀……”她死死抓住他的双手,“你当初一心想要我,今天给你这个机会,你怎么反而不敢啦?这儿没人可以阻止你的行为呀,你没看见他们都成了废人了吗?你尽管来呀上呀!快点啦!你当初怎么摸的怎么亲的怎么扯我的衣裳的你今个儿照常做呀!”
东方钦一边哭一边心惊胆战地在她体上摩搓。
“放开我呀,啦,来人啦,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就喊啦……”
玉面寒将面板拿到东方钦眼皮下,砸他的头提示他看,他咧开那张丑陋的嘴,哽咽着念:“还有哪个不知道你是被卖去深圳的,装你娘的个屁,你依了我,你家的税款我帮你全免了,你要是不依我,你给我等着,给你好看。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讲出去,我随便一翘嘴来一伙了你……”
“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的?谁说的?”南宫绝激动得泪流,脑中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雪樱,她只有对雪樱讲过这件事,她无法相信是雪樱讲出去的,雪樱不是那种人,但确实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当时的东方钦一把捂住她的嘴:“叫你娘的死你这么大声招人来是吧!你不干可以,可以呀没问题……”但此时的东方钦只是一个劲地颤栗,流出的鼻涕就快落到她脸上,她只得对准他下身一脚将他踢了出去。东方钦嗷嗷地一个劲怪叫。
当年是南宫绝忐忑不安去找东方鹤,东方鹤当然是避而不见,后来甚至见她就躲藏起来。村里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她经过的地方,都是别人异样的眼神,刚经过不远,背后就指指戳戳骂骂咧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