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怕有蛇钻出来……”心亭这话说了不下十遍了。
头顶茏中呼啦的一声,一麻乎乎的东西(野兔子)从二人眼前飞过……
“妈呀……”心亭惊叫一声,手脚全松,滑下险壁,幸亏雪樱眼疾手快一把逮住了她,才不会让她摔下去。
“小心!”
“啊,快拉住我……拉我……”心亭身下是三米多深的水沟。
雪樱另一只手揪住的草被连根拔起,“呼啦——”心亭的身体先跌进深沟,接着就是雪樱落下去,砸在心亭身体上弹过去,头刚好撞在一岩石上,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啊……啊……”心亭双手死扣住自己的膝盖,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浑身的血脉火辣辣地膨胀。又见雪樱一点动静都没有,恐慌大增,“樱樱,樱樱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啦快起来啊……”摸到她还有气息,连忙掐她的人中,“快醒醒啊……”
雪樱怪叫一声醒过来,慌着四处张望。
“你流血啦……”心亭哭着用袖子给她揩血,“哎哟,”她自己的腿又剧烈疼痛起来,她掐住腿,脸一时白一时青。
“给我看看!”雪樱检查一番心亭的腿脚,没有脱臼现象,应该是撞得太狠了。“还有没有脱臼,吓死我啦,我们赶紧出去,我们找地方爬出去……”
最后雪樱将心亭拖拽出深沟,将她放在平坦的地方,自己独身往上搜寻,终于找到了水的源头,那是接近山峦顶峰的地方,她将自己好好洗了个脸,肚子灌得饱饱的,又将两人的水壶装满。并没有高处不胜寒的冷,只有君临天下的威风,想起心亭还等着她,恋恋不舍下了山。
心亭没法行走,雪樱只好将她往聚集地背,背了几段后,实在吃不消了,叫心亭等在那儿,她回去叫絮扬来背。奇的是,两人似乎走到另一道了,那儿的山笔直陡峭,一架铁琏造成的软梯,正从山顶一直挂到山脚……
两人很快想到这个可能也是辅导学员们攀岩的一项运动。叫心亭先等在这,看絮扬如何安排。
还没到聚积地,就听见男打情骂俏的声音,人的尖叫有些过度放浪。雪樱的头还在阵痛,强忍着赶到草坪的时候,因乱茅掩身没有人发现她来了,六七米远的地方,她看到她永生不想看到的一幕:絮扬正将一个生按在地面,在她身上寻来寻去,咯叽咯叽呵痒痒呢。周边的生们正在乱起哄,疯成一团。
雪樱的水壶从臂上滑落下来,有股酸辣的东西涌在喉咙,她万万没想到一向信誓旦旦重情重义的絮扬背着她会是这般作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不相信爱情也不会不相信絮扬啊。什么野外求生,明明就是方便他跟她们寻欢作乐的借口!眼前的一切朦胧,她知道自己哭了,掷下背包丢下什么乱工具,她打算逃走,逃得无影无踪,她不想再见这个男人,她强烈感觉到自己被他污辱了!
回到先前的铁琏软梯下,心亭还在那儿等她找人来救她呢。
“你怎么啦?他来了吗?你哭了吗?”心亭左看右看,雪樱的神就是不对劲。
“不要提他了,他已经死了!我们走,你跟我一起走,我们不要再见到那个无耻的家伙!他根本不是个人,他是个衣冠,你不跟我走,你就爬到他们那儿去!我走了!”雪樱爬上那架铁琏梯,铁梯摇摇晃晃,在下面仰望的心亭吓得快哭了:“不要爬啊,下来啊,你疯啊,要掉了笨蛋!你要摔死吗婆娘!不要爬啦,樱樱,你听我下来,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事了啊,不要爬啊……”心亭越叫越大声,雪樱就是拼命往上爬,不再理会她,到中途,那梯子开始荡来荡去,这一来,连雪樱自己也吓了个半死。
“雪樱!雪樱,快下来要断啦!”心亭在山脚站起来,回过头去朝聚集地方向大声呐喊:“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听胡心亭这一喊,已爬到半山腰的雪樱折回头去看她,看她已在六七米之下,正惊恐万状,就像天要塌下来了。她往对面山坡望去,正望见絮扬他们,他们看到铁琏梯上的雪樱,像猴子在荡秋千,全吓懵了。
是絮扬先反应过来了,既而跳起来对她挥起双臂,吼叫起来:“雪樱,危险,快下来啊,不要爬了,下来!铁琏是坏的还没修好啊,快下来……”
虽然没有听清他在喊什么,但见他那一虚伪表现,雪樱更加气恼,早忘了什么是痛,加大力度再度往上攀登。絮扬的焦急和劝阻起不了一点作用,就撤腿往这边山坡奔来。雪樱见他追来了,突然生起许多惶恐,心中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一定要逃跑掉。很快爬到山顶,那铁琏原来是穿过大山石牢牢扣住的,那个山石是嵌进山里的,看单面都有十几平方米。
这是个坟墓地,立着许多死人的碑,各式各样的,有奢华的也有平实的还有乱茅野荆杂生的。坟墓有二十几座,虽然她一向不信鬼神,还是有阴气森森的恐怖感。穿过坟墓地,下面是些稻田,看到坟墓她就知道这里有人生存,再看到稻田,就更加肯定有人生存了。稻田是梯形模式的,田里面有积水,她得从田埂上绕着走,那田埂没有一尺宽,走在上面,水中印着人影,她知道絮扬很快就追上来,必须得加快速度跑下山去。她是山乡长大的,当然知道,只要找到山路一直往山下跑就可以找到人家,再跑出村子,就可以找到公路了。什么野外求生还需训练,她两三岁就跟大人满山里窜了。
“雪樱!”她刚绕完这些田埂,坟墓那儿就响出絮扬的声音,她回头一看,絮扬正停在那儿气喘吁吁,连叫名子都叫不全了。
奇的是,她看到他像看到瘟神,增添的是更多的恐慌,那些被人割过荆棘的地方现出小道,她跳进去,开始散魂落魄地飞逃。草丛的锦鸡“扑哧——”窜出来,在空中“嘎咕嘎咕”怪叫,把雪樱吓了个半死,腿一软顺着草坡往下滑。跑下坡当然是很快的,加上那几个翻滚,她很快窜出荒坡。面前呈现的又是些梯形山田,大概是退耕还林的缘故,田中栽满了李子树,光光的枝头正打着白的蕾。
“雪樱,雪樱,等我,等我,不要跑,等等我啊……”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雪樱四下张望,再跑也跑不过他,可又没地方躲藏,真是倒霉,她后悔先前在荒坡里没找个地方向躲藏,现在想藏也藏不了了。缩进靠山的那茏茅草堆,屏住气息,她幻想着絮扬没有看到她,直径往前冲去了。
絮扬奔到田边的路上,刚经过她的视线就急收住脚,这让她的神梢绷到极点。
“很能跑啊是吧?继续跑啊,你停下来干嘛,继续跑啊!这么能跑怎么不去报考田径啊比赛啊?全宇宙……都是你、你都夺冠啊……”絮扬的呼吸赛过拉犁的老牛了。
雪樱的手枪掉下来砸在屁股下面的石块上,发出嚓的一声。
絮扬猛地转过身,因血液膨涨,脸通红的,额上的汗开始蒸发化成缭缭青烟。“打死我啊,你开枪打死我!马上开枪!你手里不是拿着枪啊你杀了我啊!”
雪樱的手确实在背后,也确实握着枪,当不是要对他开枪,她同样地气喘如牛,别过脸不想看他。
“不会上膛了是吧?我告诉你怎么上膛,这样,就这样!”絮扬相当激动,在自己手枪上慌乱拉了几把,发出啪啪的一声,“被你活活气死还不如一枪直截了当!你开枪杀了我吧,你不是很恨我吗?你不是拿着枪吗?不会开枪又忘了是吧?我告诉你这样开,这样开!”他对天空就是一枪,空中“嘎嗷”一声惨叫,一只大锦鸡辟头砸了下来,又砸在他的脚背上,骨碌碌滚到一边去。空中还有片片羽毛不紧不慢地散落下来,在他眼前飘来飘去……
雪樱刚刚站起来就被眼前这滑稽的一幕搅得不知所措了,四目相视,看到他的眼中内容很简单,那就是:你走了我怎么办?没有你了我怎么活?
“你真的很能跑,我低估了你,想不到十几米高的铁琏你短短两三分钟就爬上来了,不错啊,我很欣赏你佩服你啊你满意了吧……”
“你凶什么凶?我走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走了你可以玩得更开心啊不是吗?”
“刚才你误会了,她们找不水回来跟我抢明星照,我要公平对待每一个学员啊,总共只有五张你叫我怎么派分呢?我当然要信守承诺赏给找到水的学员啊!我知道你很喜欢姿姿和嘉欣,所以她们的照片我是打算留下给你的,我知道只有你和胡心亭可以找到水,知道只有你们有恒心去找水!我跟她们抢回你喜欢的那张照片,可是你把我当什么东西了?你说你把我当什么东西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