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海棠:迎风峭立,明媚动人,楚楚有致,有无。
林霏:迷雾重重,谍影重重。
徐惊鸿:天下,唯我独用,不但得其身,还要得其心。
无尘公子: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心兰:动什么都不要动感情,只要心不再为谁而动便不再为谁而痛。
群山齐聚,连绵不绝,林深藤茂,隐鸟清啼。此山素来无人生息,听闻,到此者,百死一生。外人谈之变,暗名死亡之山。
两个人为何孤身前住此山,是观光旅游?是探险?还是另有所图?她们的背包里只有一些应急用品,昨天至今天的长途跋涉已让两人筋疲力尽。或许林霏的脚底又多了些水泡,她再也不肯伸足,弃行囊于一边,嘟嚷着脱鞋袜。
“海棠,我真的不行啦,怎么办啊?还有多远啊?”这是山上稍平的一块地方,偌大的岗石遍衔山岭。
“还有十个这么远,如果你实在走不动了,就返回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还记得返回的路吧?”海棠明知故曰。
“天啦,我当然不记得啦,我们都走几十里了我怎么记得?你可别想把我丢下,我早就说过,我就是赔上这条命也要跟你去。”
“何苦啊,千金大?”海棠将背包靠在大青石边上,“我要方便一下,你自己涂点药别老是叫苦啦。”
“早知道带个人帮我们背行李就好了,唉。”
“你以为咱们团体旅游啊,本来我打算一个人来的,可是有个人成天跟我说想出大城市去冒险,怎么,冒险不好玩反悔啦?”
“你啊,说话尽刻薄,也不懂得安慰我一下。虽然累,我心甘情愿,我喜欢探险啊。人家都说这个地方危险,可是我们走了几十里也没遇着个什么虎啊狼的,看来那些人尽瞎编故事骗人,比写小说的还过份哦。”
“我又不贪你几分姿,说甜言蜜语干嘛,我不是你身边那些男人。好了,提神点,高山野岭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不定就快出场了呢。”海棠绕到一大山石边开始方便。
后脑勺物体的冰冷让她一惊,那不是落下的石块,石块不会牢牢顶在头上。她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超速提裤,然后再转过身,那是一把手枪,握枪的手皮粗肉糙,卷起的衣袖露出坚恝的肌肉,一只手臂的体积足与一只猪蹄相媲。
那是一张胡须丛生粗犷凶恶又颇为得意的面孔,他的乱发如蓬蒿飞芒,延至肩部。
猎人或是野人?
“你想干什么?”海棠恕视不速之客,恕视入山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同她们一样的……闲人。
“你说呢?”邪恶贪婪的眸子替他阐明了用意。
“哼哼,我没钱的。”海棠在冷笑。
“我知道,谁来这鬼地方带钱啊,当然不劫财。”
“什么时候跟上我们的?”她还是冷笑。
“你说呢?”他还是得意。
山势极其险恶,她处下方,非常不利。正午的金晖杀进阴翳,到地面草木或山石上只现丝丝缕缕,跃跃炫炫。
“想劫?”采青的冷就像底谷中冒出的寒气,不知林霏此时是何状态,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她。
“看见这样的都不劫的话,你会怀疑我不是正常的男人,犹其是在一个条件非常完的情况下。”
“条件完?”她在他眼中看到超出常人的。
“靠在石面,脱!”他的左手卡到她的脖子上,推搡于石面,粗糙的手掌滑到胸部,刺痛她的肌肤。
“混蛋!找死啊!”头顶炸雷般吼起,林霏举起一大坨石头即将对他辟头砸下,他转头回望一瞬海棠对他下盘狠踹过去,“啊——”他惨叫一声滚下山崖,手枪咣啷几声跌到另一面崖壁下石缝间。
男人跌落时双手走运攀住了岩面,脚底下胡乱蹬踢却找不到支撑点,眸中惊恐万分,额面汗如雨淋,撇咧的口唇哀声求救:“救命啊,救命啊……”
林霏乐得七仰八合。海棠则去那边崖下拾捡手枪,当她跃下山崖身轻如燕时,男人才知她其实身怀绝技。
“喂,看什么,”林霏冲脚边的男人叫喊,一脚踏在他紧扼崖石的手指上,“刚才不是英雄吗?原来英雄变狗熊只需几秒钟啊?唉,狗熊变英雄就没这么容易了,呵呵,怕死啊?怕死你别瞎招惹人啊,你是干嘛的?叫什么名字?老实交待,你们几个人来的?他们都在哪里?快点!”
“好,好英雄侠你救我上来吧,我不是有意招惹你们的,我是做生意路过这里的……”
“做生意?”林霏叉腰,满脸猜疑:“做什么生意要到这个没人生存的地方啊?你当我三岁智商啊?咦——莫非,你是猎的?听说这些山里有很多珍贵野生动物?什么东北虎呀南极熊呀穿山甲呀是吧?”
“你先拉我上来,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可以……给你了很多钱,可以给你做牛做马任凭你使唤。”汗泪交织蒙蔽他双眼,神态眼神早如弃婴般迫使人产生恻隐之心。
“哎哟,我一个弱子怎么救你啊,反正你胳膊壮得像牛臂力应该很好啊,不如多吊会儿显示显示本领嘛,才两三分钟哩,大猩猩可以吊一个小时,你可别输给大猩猩啊,呵呵。”
这时,海棠拾到手枪已攀回原地,瞥视崖下的丧家犬之辈,泛出冷冷的笑,她的笑使人想起雾凇,得勾魂却冰寒浸骨。
“海棠啊,我们救他上来吧,你看他好可怜啊。”林霏佯装仁慈。
“不用我们救,他的同伙会救他的,我们快走吧。”
“等一下别急,我们刚说起缺一个人背包他就送上门来了,不如让他帮我们背包吧?把他当我们的奴隶使唤好不好?”林霏贴到海棠耳际轻声道:“到了目的地我们就干掉他。”
“好啊。”海棠腰间取下绳子,施绳于男人面前,男人便抓紧绳子奋力往上攀爬,两个人总算将他拉上来了。他一头扑在刚才人方便过的地方,哭得稀哩哗啦,万幸捡回命。
“记住啦,你以后是我们两的奴隶,要听我们的使唤,我们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如果你敢反抗的话,我们就用这条绳子抽死你。活活一只蠢猪,你也不想一下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两个人要是没有一点本事敢来闯吗?难怪人家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人高马大一家伙还赖地上干嘛?起来帮我们背包,如果在天黑之前我们下不了山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你就等死吧,哼!”林霏将绳当鞭,甩了他一鞭子。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派你来的?”海棠揪起他的衣领吼道。
“我、我?”他狼狈爬起来。
“他说他做生意的,哪个做生意的做到这种地方来了?你下次撒谎的时候麻烦说得符合现实点,不要看不起我们的IQ,切——”林霏扬起绳子,“还不老实交待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是猎的,还是受人指使跟踪我们的?”
“侠饶命!不是的,而是……”这个男人虎落平阳被犬欺虽无奈却不想失去尊威。
“不说没问题,不说你永远都不用说了,我们把他推下去摔他个粉骨碎身算了吧。”海棠厉道,投目陡峭崖下。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我其实是贩毒的,你们可千万别告发我要枪毙的,我听你们使唤做你们的奴隶,你们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的同伙呢?你叫他们现身吧?你要死了他们都不出来救你吗?”海棠问。
“我没有同伙了,他们、他们刚出来不久就被、被野兽吃了,只剩我一个人了。”这男人手舞足蹈煞有其事地解说。
“你叫什么名字?算了,一幅狗熊模样叫你狗熊得了。贩毒?这种伤天害地的事你也干,不过也是啊,那种事就是由你们这种人来做的没错。毒品在哪里?”林霏揪住他的破牛仔褂子,“贩毒的连毒品都没有,本怎么相信你啊?”
“等等,在我裤袒里呢。”他万般不情愿转过身去,伸手去裤裆里掏。
“靠!”林霏打了个寒战。
他松了裤头,不多时扯出一袋包裹严实的东西托在掌心,那表情如割子之痛。林霏抢过去,见布囊用粗针麻线缝得严实,寻不着地方查看便紧蹙眉头。刀光一闪,粉末四溅,她与他惊魂未定,悉知是海棠出刀割破布囊。林霏一个喷嚏,吹得粉末四飞。
“拜托下次耍酷时能不能为我的鼻子着想,得了鼻炎很难治的!这是白粉?海洛因?怎么确定是海洛因还是其它东东?”布囊里还有几层扎实胶膜呢,林霏猜疑的眼神望望男人又望着海棠。
“我不知道是不是海洛因,不过有个好方法可以证实。”海棠说。
“什么好方法?”
“让这个男人吸了它,如果上瘾了就是白粉啊。”
“啊不行,使不得,如果要证实不一定要人去证实,牲口一样行得通,我帮你们抓,我抓野牲口很快的,你们不用急。这山里什么牲口都有,我马上去,马上去,你们等我就行了。”男人择道逃走。
“慢着,想跑,没那么容易,别人能吸你为什么不能吸,狗熊先生,过来,乖乖的把它给吸了。”林霏当然不会放他走。
“算了,他贩不贩毒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又不是缉毒的,你不是要他背行李吗,你就给他背行李,我们走吧。”海棠说着,过去拿行李上路,刚才她去拾枪的时候,脚下的岩壁一大片爬山虎映入眼帘。爬山虎生在岩壁本是情理中事,欣赏它的壮感叹它的顽强也是情理中事。只是,群翠中有一条扯断的藤条出人意料,它的叶子反面很醒目不得不留意,是刚断的才会这么新鲜。它的脚须很多,牢牢锁在岩面或岩缝间,平常用手去扯断也要费些力气。而且,一面陡峭的岩壁,正常人无事不会去攀爬,是眼前这个男人行走过还是他的同伙在隐蔽行动?或者是什么小动物弄掉的吗?她不明确,尽管是点小迹象,却不容乐观。林霏将两个背包挂在男人左右两肩,男人愤懑却无从选择,乖乖的跟随两个人,在隐隐约约的覆苔崎岖山道上艰难攀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