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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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的,在一本外国杂志上看到了学虔的作品。不是小说散文,也不是诗歌,而是一篇人物专访,他说过他要当一个出的记者。

  当然,他用的是英文名,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出自于他的笔下。自有他才写得出那么幽默而又不失正式的文字。

  我在电子邮件中说,我看到了你那篇人物专访了,恭喜你离梦想又近了一步了。从他的回复中我看得出他的惊讶,他说,你是第一个光看内容就知道是我写的人,连林雅都不知道。

  林雅,上海人,剑桥英国文学硕士在读,现任学虔友,据说格有点像我。我说,你不用惊讶,我认识你的文字,毕竟好歹我也是你的一忠实粉丝。不可否认,我听到林雅的名字会让我很不舒服,尤其是学虔会经常在他的邮件中提到。

  学虔作为一个才过去的留学生能做到这点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他在为他的理想而奋斗,而我呢?似乎没什么理想,就这样随波逐流的到了大四。

  看着新生们兴奋的面孔不又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大四,是一个让人忙碌的学年,也让人有点茫然,不知怎么选择自己未来的路,不想继续考研,又不知道一年以后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看着吵吵闹闹的若虚和静敏,不羡慕他们的无忧无虑。静敏也是这一届的新生,她是在我和若虚的恶补之下才险险的进了我们学校的。据说,当她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她那平时忙得不见人影的父母居然包下酒店的一层大摆宴席,只不过当时她这个主角不在场。她在我家混吃我新发明的菜,她可是很愿意的跑来当我的实验小白鼠呢。这么久了,他们还是一见面就吵架,以前也是,若虚帮她补习的时候每次都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却还是每次都是一遍又一遍的为她讲解。

  “亦昕,你上次不是说想开一家西餐厅吗?怎么样,想好了么,我也入股哦。”

  “静敏现在跟螳螂一样,每天都到处蹦达着做什么都想参一脚”,这当然是艾若虚那小子说的,就为这比喻静敏跟他没少吵过。

  开西餐厅是大二下学期才有的想法,只是有一天下午去一家餐厅找以前和学虔都熟悉的厨师,却得知他被解雇了,原因不明。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厨师和我是同道中人,都喜欢研发新菜。却因为每每实验的食材都是价格不菲,而且费时,还不一定能成功,这让老板对他很不满。

  我跟学虔说起这件事时,他只叹息了一阵说,以后就可能都吃不到刘师傅做的菜了。言语中有掩饰不住的遗憾。

  之后艾姨也说我手艺不错,我就更加有了开餐厅的想法了,只是没想好以后该怎么走,所以就一直都没有付诸于行动。直到教导主任找到我。

  我不知道教务主任为什么要找我,去年还吼着要处分我呢,今年找我时却不是去年那副面孔而是笑得跟孔夫子一样。我一进办公室他居然还替我倒茶,害得我一个劲的担心他是不是往茶里下毒了以报前仇。

  “主任,您老找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我自问我这一年来都没犯什么错误吧,倒不是我修心养了,只是一个人怎么也兴风作浪不起来呀,他今天怎么有空请我喝茶呀。

  “我是想了解一下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是继续深造还是先工作?”

  看着主任的大肚我想,他的肚量真是的很大,去年被我弄得那么没面子今年居然还可以对我笑得这么灿烂。

  “也没什么打算,到时候再说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留校,你们教授特别向我推荐的你。”

  我知道我们教授一向都很看重我,虽然每次上课我提出的问题都很刁钻,这让很多同学眼红过,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会推荐我留校任教。

  我盯着主任的眼睛说:“你不怕我误人子弟吗?”

  主任只是哈哈大笑,我也只好陪着他笑得跟一傻瓜似的。在我成了学校的个老师之后我才明白原来主任喜欢的就是我这种永远让人摸不着的行事作风,据他说我的这种格可以带出更多有想法的年轻人,我也才明白,原来主任并不是像我想像中的那么古板。

  我跟所有人说我要留校任教的决定的时候大家都争着恭喜,就连百忙之中的哥们和师兄都特地赶回来帮我庆祝。所有人都到齐了,只差了学虔。我跟学虔说起时,学虔无限羡慕地说,真怀念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我顺带的问了一下关于他和他朋友之间的事,他只是说她的近况好或不好之类的敷衍话,让我看了之后很心酸,我们之间终究还是有了隔阂了啊。

  本来大家以为我留校所以会很闲,但我却比过去两年还要忙了,因为我的新餐厅开张了。主牌大厨刘师傅,就是我的那个同道中人了,还有两个小股东,当然是爱凑热闹的若虚跟静敏他们了。开业的当天只请了几个好友,我甚至把莫默骗来当钢琴师,为此师兄可没少烦我。

  老爸对我开餐厅的事并不是很支持,因为他知道我做事从来都只有三分钟热度,过了新鲜劲就什么都不想做了。至于后来他怎么就同意了还肯往里砸银子,都亏了我妈和艾姨,她们统一战线轮流着向我老爸施加压力,呵呵,我是运气好,摊上俩这么好的老妈。老爸钱虽然是往里砸了,可他也随时准备着替我收拾烂摊子,还打定注意是替我交学费了。

  所以当我给他钱的时候他吃惊的样子让我毫不留情面的嘲笑了好一阵子,我说:“老爸,你这是什么表情呐,怎么说您老也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啊,这点小钱还能让您怎么惊讶啊?”

  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样子我给他解释说:“您就放心好了,餐厅的流动资金还有预备金我都预留了,这些是还给您的,还差的以后再给您补上。”

  我知道他不肯收,可是亲爱的艾姨适时的插话了:“你就收下吧,亦昕她有自己的打算的。”

  我知道艾姨是怎么想的,她是怕我爸伤了我的自尊心,让我爸暂且收下,到时候真有什么周转不灵的时候再拿出来。为此我一直都对艾姨心存感激,也感叹我爸的幸运能碰上个这么好的人,也难怪这两年我爸的生意是蒸蒸日上。

  于是,我的生活重心就从学校转移到了餐厅。我不再过问学虔和他朋友的事,渐渐的通信也就少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几乎全然不通信了。直到我看到他两年来第一本小说的发行。

  用的还是葛辰的名字,看到的那一刹那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书名叫《伤逝》是以前他写的那本关于大学生的青小说,我只看了开头就没敢再看下去,他写的是一个很忧伤的故事,主人公虽然很阳光也很有人缘,看着身边的朋友们一个个成双成对,可她却到最后都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后来莫默来弹琴的时候递给我说:“写的是我们三个。”

  我们三个?这让我怎么也没想到,也不敢相信,我们的故事竟然可以让他拿来卖钱?这让我觉得很悲哀也很可笑,学虔啊,我知道日子长了人难免会变,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变得如此陌生了,你还是我原来认识的那个学虔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