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和他们俩的结识,我很幸运,也很不幸!我们一起在川平,在黑暗的角落,做一些被人唾弃的事情,有时候无意间在路上碰到自己曾经迫害过的人,满脸的酸楚,心里会有那么一秒钟感到内疚,但很快就被接下来汹涌的人群冲散,继续一如既往地把自己的快乐架构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生活不就是这样么,要么你快乐别人痛苦,要么你痛苦别人快乐,而在是痛苦还是快乐的选择上,只要你曾经经历过痛苦,一辈子都不会再愿意尝试哪怕一点点!我,兔子,小鱼,每个人的过去都有过多多少少、大大小小的伤痛,所以我们更加惧怕痛苦,拼劲全力地追求快乐,什么是快乐?内心的得到满足,便是最大的快乐。而我们的又是什么?就是考验生活中男男之间的爱情,到底有多大程度上的无坚不摧!
老实说,和小鱼相比,我更加不了解兔子,除了知道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之外,真实姓名是什么?哪里人?家里什么情况?结过婚么?有过爱人么……一概不清楚,这也算我们之间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吧,对于别人的过去,决不刨根问底!
小鱼就透明很多,本身就是川平人,谈过几次恋爱,但最后那次伤的最深!我帮他报了当初的一箭之仇,她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对这个行业感兴趣,用她的话说就是“比起被别人伤害,我更愿意伤害别人”!
我们平均每两个月就能接到一个CASE,后来名气打出去了,遇到“失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的时候,一个月就可以接到2-3个,我们来者不拒,在频繁的伤害与被伤害中,在自我满足的过程中,尽最大的去享受生活给予我们的快乐!
然而现在,我们大家,都变了!这种变化最明显的分界线就是兔子和小鱼彼此认识到彼此的存在之后,一种莫名的氛围就在我们之间逐渐蔓延开来,有时候大家坐在一起聊天,都会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能感觉的到,小鱼对目前的这种状态产生出的退出的痕迹,尽管她每次都极力表现的很踊跃,但一个人的不再了,任何的敷衍都是徒劳!我理解她,毕竟一个人的最终归宿,莫过于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嫁了,过一种稳定的日子,更何况她已经从当初的“画地为牢”中彻底走了出来,如果那天我没有接到老王的电话,我想,我真的会就此平淡地结束这种在黑暗中的工作,然后看着小鱼和她心爱的人手挽着手,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中途停车,又一个中年男人走上车,看了我和后排的那个人一眼,坐在了我右边的那一排位子上,我搓搓手,哈了几口热气,继续看着窗外……
兔子的会出事,我是知道的!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谋划的,很自私很无情,我知道!
从和小茜告别,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往南京路那家咖啡厅赶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兔子是对我威胁最大的人,只要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一天,我就不能肯定哪天他就会一不留神把我的事告诉另一个人,然后再由另一个人传给另另一个人……我就会日复一日的被噩梦吓醒,日复一日地设想自己的双手带上铁拷的一天。
尽管我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但铁牢里那一方天空里没有自由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最终归宿,我不希望在自己死后,还有人对哥哥指指点点,说他的居然是个杀人犯!绝对不可以!
现在,只要我确定兔子因为抢救无效死亡,我就可以安心地回家,和伍舜明他们出去大吃一顿,那么我的人生,就彻底画上句号了!
将近一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市区,我在终点站火车站下了车,打了个的来到人民医院。
小鱼焦急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看到我后眼泪唰唰唰地直往下掉,我假惺惺地给了她我的肩膀,让她的紧张情绪可以暂时得到缓解!她不停地唔唔唔地哭,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我看着手术室的门,和门上亮着的灯光,安慰道,“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小鱼在哭够了以后,才发现我全身湿透了,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当时吓坏了,把你给忘了!”
我笑着摇摇头,“我没关系!李文卓呢?”
她就皱皱眉头,“不知道,当时我只顾着把兔子送进医院,没想到他,他没回去接你吗?”看了看像个落汤鸡的我后,觉得自己最后的那个问题问的有点白目,就自己坐回椅子上!
掏出手机给李文卓打电话,对方一直不肯接,我冲小鱼耸耸肩!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医院里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小,小鱼让我去换件衣服不然肯定感冒,我就说“那手术结束了你就给我打电话!”然后走出医院!
随便找了个衣服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我再次给李文卓打电话!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就在我准备挂电话之际,电话通了!我说,“你在哪?”那头唔唔唔好大的风声,但是却没有回答!
许久,传来一句,“他怎么样了?”我走到收银台借款,“已经抢救过来了,你到底在哪?”电话那头传来一句长长的叹息,如释重负,“我,我在篮球场!”我说,“我现在就赶过去,你别走开,等着我!”立马在门外拦了辆的士!
来到篮球场,老远就看见一辆摩托车停在球场边上,旁边坐着一个人,深深地低着头!我打着伞走过去站在李文卓跟前,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湿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然后就抱着我的腿唔唔唔地哭!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男人哭,第一次是小时候隔壁邻居家的那个小胖,因为贪玩不小心砸碎了他爷爷的一个茶壶,据说是他爷爷用了一辈子的东西,他爷爷就一个人坐在门前地抹眼泪!这是第二次!
一路上想了那么多该说的话,因为他的哽咽而变得无声,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面对一个大男人的哭泣,我更加不知所措!
我扶起他的头,然后蹲下来,把伞挂在肩上,尽量的将我们两个人都罩在里面。“如果兔子知道你这么难过他一定会很欣慰,因为你把他当作朋友,他这辈子就没几个朋友,我说真的!”他看着我,一句话不说。
我说,“你现在最想见的人是谁?你的爱人?那就给他打电话吧!”我见他依然没动静,就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号码拨过去,很快,电话就接通了!我挂在他耳边,他看了我一眼就挂断了电话,“我已经打过了!”说完悲凉地冲我笑了笑,说,“她让我以后别再打电话过去,我们就这么完了!”我叹了口气,拿过他手里的手机再次拨了个号码,放在他耳边!“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他莫名地看着我,在电话里响起声音的时候似乎读懂了我的意思,他弱弱地喊了句,“妈!”尽管我听不见电话里头说的什么,但从他脸上留下的两道泪痕不难看出,此时此刻,家人的关爱,是多么的真诚!
和李文卓回到医院,兔子还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小鱼见到李文卓,不容分说上去就要撕扯他的衣服,李文卓呆呆地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任凭小鱼又是打脸又是扯头发又是用脚踹,我上去拉开小鱼,小鱼被我脱开后还不解恨,冲我大吼,“你拉我干什么?是他害兔子这样的,我做错了?”我说,“你现在就是把他打死了又有什么用?兔子就不用躺在里面了?”小鱼喘着粗气,郁闷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脸扭到一边!
李文卓转身走到楼梯过道里,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冲我一声大吼,“你不说没事了吗?现在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没等我开口,就听手术室那边传来小鱼是声音,我立马跑过去!
小鱼趴在边狂问医生,“他怎么样?”医生说,“已经过了危险期,但是大腿骨折,需要好好休养,可能,以后再也骑不了车!”
这时一位护士对小鱼说,“你是病人的未婚吧?跟我来一趟!”小鱼瞄了我一眼,就跟护士走了!
看着兔子被推进重护病房,我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酸酸甜甜,五味杂陈!也许是天意吧,既然如此,我们的关系,止步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