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阿贵守朔方,杨腾、呼厨泉防五原,那张辽又在何处呢?除了卫宁,没人知道。消息很快传出,云中易手,卫氏大旗高扬。张辽没有派兵留守,而是继续挥兵东向。之后云中又失去了他的踪影,不知去向。
鲜卑大军战不能胜,粮道岌岌可危,完全陷入了被动境地。许多部族首领都已经心生退意,但是留给他们的哪里还有退路?一旦撤退,三万卫军铁骑就会衔尾而来,将鲜卑大军一朝横扫。和连犹自笃定信心,鼓动头领凭借人数优势死战到底。但很快他就脸色大变,比谁都着急退兵了。
为何?自攻占云中后,张辽千里奔袭,插入单于庭地界,正在兵力空虚的和连地盘上肆意劫掠烧杀。
“原地休息半个时辰,进食。”张辽传达了暂停进兵的命令,端详着一张老旧的羊皮地图。这地图是匈奴世代相传的,自卫宁宣称要让匈奴重返大漠后,呼厨泉就将它献给了卫宁。上面详细标记着大漠南北的山川形胜,是张极其宝贵的军事地图。
前方四十余里外就是鲜卑单于庭了,张辽小心翼翼地将羊皮卷叠好收入怀中。派出哨兵探查四周情况后,他直接在马上啃起干肉。短暂停歇,一万影卫骑连日的疲累被马蹄扬起的灰尘裹住,踏着整齐的步子慢速前进。
号角呜呜地响起,张辽望着远方已结阵等待的敌骑,渐渐加快了行进速度。敌军的号角急促地绕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回转,鲜卑骑兵冲了过来。人数近两万,男女老少无所不有,兵器更是五花八门。
张辽愕然地看着这支临时拼凑的军队,一时竟不知所措。对方显然很多都是百姓,却正不顾一切向自己杀来。张辽面色一冷,在敌军进入攻击范围的刹那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格杀勿论!投!变阵!”
咻咻咻,数百柄标枪呼啸着落入那帮杂牌军阵中,带起无数的哀嚎。同时,影卫骑分成三队,左右两翼南北两向冲锋。
唰,又是三拨枪雨,在“痛快淋漓”地沐浴了血雨腥风后,鲜卑军终于和敌人短兵相接。斧子、大刀、长剑、链锤,各式各样的兵刃朝着影卫骑砸去,但绝大部分攻击都被对方的大藤盾挡住,接着便是势大力沉的一刀劈来。
卫军犹如飓风过岗,身后尽是伏倒的草木。不到半个时辰,已没有顽抗的敌人,有决心死战的都已倒在地上,还有的要么投降要么跑了。张辽照例下令劫掠,无数鲜卑人四处逃窜,只要不是拿起兵器反抗,影卫骑就不会刀剑加身。
零星的战斗后,大堆的财物被堆到了张……
辽跟前,鲜卑民众也悉数被聚集到一起,其中掺杂着为数不少的汉人。
“鲜卑的百姓听着,和连触犯天朝威严,侵占并州三郡。如今,英明神武的骠骑将军卫大人率军历经苦战,收复失地。此事本来与你等无关,但是和连竟敢负隅顽抗,杀害我军无数英勇的将士,所以我,张辽,奉命略施惩戒。如果日后你等还敢助纣为虐,那就杀无赦!”
张辽话音刚落,影卫骑就齐齐举起手中刀剑,高声喊道:“杀无赦!杀无赦!”
鲜卑民众瑟瑟发抖地最后看了眼有如天兵的影卫骑,双腿打颤地回帐篷。这些百姓纷纷开始担心出征的父子夫兄,面对如此一群悍勇的敌人,他们还能平安归来吗?
瞅着已魂不守舍的鲜卑百姓,张辽开始无比崇敬起主公。这道宣扬国威的命令的确高明,日后和连要是妄想再入侵汉土,这帮家伙死活也没那胆了吧!在完成吓唬人的任务后,张辽开始清点战利品。按照卫军规矩,士兵不许劫掠,但特殊情况下会被允许。财物的三分之一属于自己,其余上缴,若是发现私吞则要处以军规,甚至没收房屋粮田。其实这是卫宁迫于杨修的压力制定的,领地各项开销实在太大,这战争财自然就得被列为重点保护对象。
清点完毕后,张辽不禁大吃一惊,鲜卑何时这么富有?稍微一想便释然,必定是侵扰边地各郡抢劫来的不义之财,将财物装车后,他继续踏上了征途。只要一日不传来休战的命令,那血洗行动就一日不会停止。
弹汗山被攻破的战报传到了五原,和连颓然地瘫软在帅椅上,久久不言语。反观不少部落的头领,则暗暗窃喜,单于的灾难对他们来说是不小的喜事。起码,这样便不得不退兵,而且连断后之人都有了不二人选。
当日夜里,鲜卑大军拔营撤退,可是同样得到张辽捷报的卫宁不可能让他们安然离开,至少也要剥下层皮。和连无奈地抵挡着万余卫军的冲击,而其他部族则慌张地逃命。都他妈一群王八蛋!和连恨恨地骂道,可是骂归骂,断后的任务还是得担当。谁让自己的老窝被人抄了呢?回去后还得指望他们伸出援助之手,击退张辽,阻断卫宁进攻呢!
在损失五六千人后,和连终于光荣地完成了断后任务,但是卫军依旧不舍不弃地追赶,无奈鲜卑军只好退入当年卫青建功大漠所筑的受降城。望着城外阴魂不散的敌军,鲜卑各部首领都很沮丧,对于鼓动自己出兵的和连更是恨之入骨。顶不住众人压力,和连答应了与卫军和谈。
受降城外,一顶巨大的帐篷支起,和连等鲜卑首领等待着卫军使者的到来。不料,来者竟是卫宁,而且是单人匹马。
“卫将军只身入营,好胆魄!”和连的冷笑似乎在示意卫宁处……
境不妙。
“我的胆魄来自手下二十万精锐士卒,要是单于有一日能有此等雄兵,想必也会同我一样的。”卫宁满不在乎地坐下。
和连脸色骤变,对方实实在在地说到了他的痛处,自己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三万士卒如今只剩不到两万人。他尴尬地笑了笑,说:“大汉天威,鲜卑再不敢犯。希望将军能放我等归返。”
“和谈可以。不知你们能拿出什么条件?”卫宁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北辰剑,头也不抬。
“鲜卑各部愿献金万两,羊十万头,另加美女三十略表一点心意。”和连说时,众首领无不是一副点头谄媚的样子。
卫宁闻言,脸上笼罩上一层寒冰。北辰剑猛地一挥,地面顿时出现一道深邃的沟壑,帐篷也被划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我军近万将士埋骨塞外,就值你这点玩意!”
众头领看着宽一寸有余,延伸到帐外的深沟,咽了下口水。帐篷已经破损,风肆无忌惮地窜进来,雪花则四处飘扬,带来阵阵寒意。
“金三万两,骡羊牲畜三十万头。”和连等人暗暗松了口气,但随即他们就叫苦不迭了。“还有,优良战马五万匹,其中必须有一半是种马。两个月内交齐,否则十万大军开拔之日,便是鲜卑自世上消失之时。另外,我希望能看见被你们所掳走的汉人回来,至少五万。”
卫宁冷冷地扫过鲜卑众首领。他的狮子大开口,对于一个部落来说可能是灭顶之灾,但分摊到各部就勉强能接受了。
面对卫宁咄咄逼人的架势,鲜卑各部到底是答应还是起兵再战呢?请看下回精彩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