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壮士断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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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灯闪烁,郭嘉在房中徘徊不定,桌上放着一封展开的信。信上只有九个字:帝荆州,弃河内,落款无名氏。当清晨的阳光洒在枯灯上时,郭嘉带着血丝的双眼里,终于有了一线亮光。但是郭嘉的抉择却遭到了杨修的竭力阻挠,他暴跳如雷,与郭嘉争得面红耳赤。

    “就算你有二哥赐予的干将莫邪,我也决不会答应。将皇帝送走,你简直是疯了。没有皇上,我们如何能征战四方出师有名?”

    “刘协不念旧情,密传圣旨召四路诸侯攻伐我军,近二十万大军如何抵挡?观袁绍,不过欲趁此机会扩展地盘;刘表则真心为汉,欲匡扶汉室;袁术心怀不轨,怕是对皇上有更多的想法;只有曹操急于铲除主公势力,翦灭将来的劲敌。所以,只要将皇帝送到南方,那自然可解南面之危。此番存亡之际,若不想主公事业尽毁,那就必须如此。”

    杨修不甘心,但郭嘉的分析又确实令人无法辩驳,他最好还是赞同了。于是他立即进宫,将送帝南下荆楚的消息告诉了刘协,自然少不了念叨上“望陛下念在卫宁曾经的功劳上,劝退刘表”等语。刘协自然应允,声称到荆州后必将下旨令各路诸侯退军云云。第二日,刘协、后宫妃嫔以及大部分的文武百官尽皆南下,在董承与杨修的共同护卫下,浩浩荡荡开赴荆楚。

    张济、张绣领兵一万五千人据险而守,且战且退,与刘表、袁术的近九万军队相持了一个多月,形势极其不利。此间,战线向北推移了一百多里,如今卫宁军已退守卢氏城。就当刘表与袁术要进兵卢氏时,城中传出消息,皇上南下荆州了。

    就在两方徘徊观望了四天后,刘协及百官果然在董承一千军马的保护下,徐徐而来。随即,袁术命其走狗豫州刺史郭贡率军劫掠了皇帝及百官,刘表全军四万人倾巢而出,袁术见郭贡抵挡不住立马亲自出战。双方自清晨战至黄昏未有胜负,不少文武官员死于乱军之中。刘表劫得一些大臣,而袁术则挟着皇帝并大臣回营,双方收兵待战。

    杨修见刘表袁术争斗,暗自佩服郭嘉此计高明。先期通知袁术皇帝何日可到,使其劫得皇帝。若是刘表得逞,怕袁术是没有多大心思去拼老本争夺的。这下,二人是无瑕他顾了。

    算上杨修护卫刘协南下带来的两千人,卢氏城中也不到万人,未免发生意外,杨修与张绣只身离去,往虎牢关助朱皓守关。

    南方暂时无事,虎牢也凭借着其雄关不倒的姿态继续护佑着卫宁一方,只有河内正经历着苦战。虽然面对两倍于己的敌人,徐晃却丝毫不慌,稳重应对,令袁绍军吃了不少亏。得知刘表袁术二虎相争后,郭嘉立即调军三千赶往支援徐晃。

    就在郭嘉准备启程时,周忠与李通到了洛……

阳。原来,周忠说服李通后,又得到卫宁离去的消息,李通便心生他想,幸而周忠晓以利害,李通才定心北上。二人昼伏夜行,虽然迁延时日,不过历经万难总算回到了卫宁的地盘上。

    李通拉来的五千人令郭嘉欣喜异常,在此兵源紧张的情况下,这无疑是雪中送炭。就在李通到达的当天,郭嘉即与周忠、李通一同奔赴河内。打定了要退出河内的主意后,郭嘉便将府库的钱粮拉空,并将河内以西的百姓迁到洛阳附近。

    袁绍军主将颜良得到徐晃将退入箕关的消息后,召集随征武将张郃、淳于琼、陶升、尹楷及谋士逢纪、郭图,发号施令。

    “徐晃即将退兵,本将军定不让他安然撤归。”颜良得意地笑着,他为自己有机会一雪前耻而高兴。徐晃,你三方两次折我兵将,此次我颜良定要你好看。

    “颜将军所言有理,我军趁其退兵之际,衔尾追击,可大获全胜。到时入驻河内,主公必然会重赏将军的。”郭图谄媚地说道。

    “还是小心计议为好。徐晃可不是一介莽夫,需提防其有诈。到时最好分兵四路,相隔两三里齐头并进,互为照应。”张郃素知兵法,若是他为主将,徐晃可就没这么容易占便宜了。

    “那公则与陶升将军留守大营即可。”逢纪说道。

    郭图闻言大怒。“为何要我与陶升将军留守?你与尹楷将军留守!”

    双方争锋相对,无非是替自己的少主袁谭、袁尚争宠。张郃暗自叹息,徐晃还没缴械任人宰杀呢!自己这边倒已经开始争功了。颜良虽说两不相帮,但也不好两边得罪,坐在帅椅上在郭图与逢纪间扫来扫去,不知所措。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张郃身上。

    “报,河内城门大开,里面没有士卒。”

    “他们撤退了。”颜良猛地站起,下令道,“张将军留守大营。陶将军与郭先生一路,尹将军与逢先生一路,淳于将军一路,三路并进。本将军先进城一看究竟,随后赶来。”

    什么一看究竟,不就是抢功嘛!郭图、逢纪等虽然不满,但也只得依令行事。但在谁沿大路追击的问题上,三方又是一番争执,最后只能拈阄决定。最后由郭图与陶升负责大道追击,逢纪、尹楷南路巡河追赶,淳于琼则走北路依太行西寻。三路军马各是八千,急急而去。两个时辰后,中路终于寻得敌踪,正是徐晃殿后的三千人马。郭图制止了陶升放信号的举动,他要单独吃下这三千人。

    袁军奋力追赶,队伍被拉得极长,阵型早已混乱。就在他们即将赶上之时,徐晃掉头迎击,同时两边的林子里杀出李通、周忠、穆顺。陶升措手不及之下被徐晃斩于马下,郭图顾不得其他,策马狂奔。袁军顷刻间崩溃,大道上血流成河,堆满了尸体。

    此时南面的逢纪早……

已接到报告,但他与尹楷并没有即刻出兵,而是想待郭图、陶升与徐晃军苦战一番后才去捡便宜。可是随后中路全军溃败的消息让他再无心思去赚军功,而是如丧家之犬般逃回河内。淳于琼在得知两路皆无建树的情况下,也退兵不追。

    损失一员将领、三千多人陨首,中路完败的战果让颜良差点一刀砍了郭图,逢纪和淳于琼的救援不力也让主将大为恼火。若不是张郃劝阻,颜良就要借郭图的脑袋来向袁绍交代自己的过失了。

    袁军此次攻击河内,先后损失兵马万余,在据有河内后,暂时不再进攻,而是观望虎牢战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虎牢关,聚焦在曹操身上。郭嘉在无名高人的帮助下,用他鬼神莫测的智慧化解了北面与南面的危机,卫宁一方似乎已经度过了危险。

    但人毕竟是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