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何指教啊?”
“昨日因地龙动而被你俘去许多将士,今日特来赎回!”
赎俘虏?只要你攻破城池自然不就归还了吗?“什么条件?”
“曹阳、三崤为界,互不侵犯。”
如此一来,渑池到虎牢关尽可一据而有,半个河南郡就在手上了,但卫宁没有轻易应允。“张将军,你认为我会这么简单就答应你?”张济肯如此退让,必然有隐情。
张济身子颓然地一松,说道:“看来我侄儿真在你手上!说吧!如何才肯放人?”
张绣失踪?机会来了,不论他是否在曹阳城,卫宁都能拖延时间了。“张绣?不知道,可能埋哪了吧!”轻松的调侃语气。
“卫宁,你休要欺人太甚!”张济举起了手,西凉军挺枪待战,似乎要玉石俱焚。
“哈哈哈……”卫宁长笑道,“张将军可倒是急性子啊!我要你现在抽出三千精壮到我城中做人质!五日后连带张绣一同放还,如何?”如今渑池以东无人守据,待援军到达后打败你,我自然连你的弘农也一起收入囊中。为何要与你划地为界呢?
三千人质?张济在沉思,更在担心。匈奴与河内的援军五日内会不会到达呢?而且这些将士会平安无事吗?
“将军放心,我绝不伤害人质。两军休战五日,五日内就算我军援兵到达也绝不开战。”
“好!那我要先见下他!”
“难道将军怀疑你侄儿不在城中吗?既然如此,请尽管攻城吧!不过我不保证待会他的头颅是否会挂在城墙上!”
张济低声对旁边的张先问道:“你真的见少将军被他们抓了?”
张先眼神闪烁地点了点头,说:“我亲眼看见卫宁用妖法把少将军逮住了,然后属下才跳下城的。”
“仲道切莫多心,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派军入城。”
“劳烦让他们卸甲去兵!另外请将军三天内送七千斛粮食来!”卫宁只是想为灾民们要点口粮,而且总不能让他来养这三千人吧!然而卫宁没有漫天要粮,想必弘农现在也是一片惨景,口粮紧张。
卫宁的诸多要求让张济倍感屈辱,但谁让自己无子,唯有这么个视如己出的侄儿呢!
“主公,属下愿意率领本部人马进城。顺便照顾少将军!”张先自告奋勇入虎口。
张济感动地拍了拍张先的肩膀,点点头,流露出赞赏。于是张先率三千手无寸铁的西凉精兵入城,张济则满怀着担忧退回弘农,催运粮草。卫宁抱定死战一番的心此刻完全轻松起来,化险为夷的感觉太美妙了。
“将军能否先让小将见上少主一面?”
“到时候自然会见着的!朱皓,你安排下把他们分散成几拨去救人,看紧点!”
“是!”
“将……
军……将军……”张先还想多说,却无奈被朱皓推着去干苦力了。
“对了。”朱皓听闻卫宁有话补充,回身听候。
卫宁低声问道:“抓获的俘虏里有叫张绣的将军吗?”
“呃……没有。”朱皓沉思一番后回答道。
“好,你去吧。”卫宁决意自己去找找,想必张绣不会傻到自曝身份。他在被俘人员中晃悠,这瞅瞅那看看,不断有老百姓上前哭嚎。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不顾耳边的喧嚣吵闹依然在刨。卫宁好生安抚后散去众人,好奇地朝那个人走去。
“你为什么不躲开我?”卫宁走到那人跟前,几个西凉军士紧张地靠了上来。
“为什么要躲?”此人是谁?想必众看官都已知晓,就是张济侄儿张绣。
卫宁看着他尚流着血的手指,说道:“多谢了!由于你的缘故,这里的百姓和将士们可以安心度过五天了!”
张绣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止。“就当是回报你地龙动那天救了我。”
卫宁再次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张绣,开始感应废墟下的生命,如今战事无虞他可以全力救人了。在全城军民的努力和西凉军的帮助下,四天后,曹阳城被埋的百姓全数救出。此次地震曹阳万余百姓中死五百多人,伤四千余人。大批附近的百姓涌入曹阳,只因卫宁要放粮发药。
匈奴右贤王去卑率领的一千五百援军于第五天中午抵达,左慈则早在第四天晚就报告了消息,刚说完疲累的他就昏倒过去了。
“将军,左先生只是过于劳累才致晕厥,待其睡醒将下官所开之药煎熬服食即可。”随军出征的太医令脂习说道。
“劳烦先生了!”卫宁弓腰一揖。
“将军如此大礼,元升万万不敢接受!”脂习忙扶起卫宁。
“宁拜先生,非为元放,乃为曹阳百姓及军士。连日来,若非先生救治及时,恐怕又得徒增许多亡魂呢!”卫宁说完又是深深一拜。
“若此,下官也该为他们向将军致意。”脂习此次没有搀起卫宁,而是同样的回以敬礼。
“先生早些休息,明日还得操劳,宁就不留了。请!”卫宁将太医令送出了门,返身折回客厅。他松垮垮地坐着,显出疲惫,这几天他不比任何人轻松。
“去休息吧!”是抱着小孩的糜氏。
“嗯!”卫宁站起身,却没有立刻回房,而是满怀趣味地捏摸小孩的脸。
“将军,有人求见。”
“传!”卫宁打起精神,等待来人。糜氏识趣地回屋了,过了半个多时辰,卫宁来到了“闺房”。
“有什么事值得高兴吗?”糜氏奇怪地看着卫宁疲倦中泛生的开心。
“没什么。”卫宁坐到床边,紧靠着糜氏,逗弄着她怀中的婴孩。
“对了,朱皓已经查明他的身世了。父亲庞定,母亲姚氏,二人生前就已为他取好名字……
,叫庞乔。”糜氏抚摸着庞乔粉嫩的脸蛋,指尖传递着怜惜。
“小乔,从今往后,你要记住,你姓庞!但也姓卫!”
糜氏泪光闪烁地说道:“仲道,你是真真正正的大英雄!”
卫宁微笑着摇摇头,说:“咱们聊会天吧,碎语闲谈!”
糜氏“嗯”了声,便唤来乳娘将庞乔抱走。卫宁则闭上了眼,轻轻倚靠在糜氏的瘦肩之上,吸着她身上淡而好闻的味道。
糜氏微微一笑,扯起了话题。“仲道啊,以后唤我小贞吧,大哥二哥都这么叫的。”
“嗯。”
“记得小时候,爹娘很早就去世了,大哥十几岁就一人打理生意,照顾我和二哥。所以打小我就很亲大哥,除了他不会有人再那样疼爱我了。”
暗示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回应,糜氏略显失望,旋即又感觉愧疚。“大哥现在一定很担心我,一定骂我没良心,就这样跑出来。”
“明天让人捎个信。”
“没用,都已捎过几封信了,都没有回音。他们一定在生气,一定的。我想回去看看,等你班师就走。”
“不。”卫宁下意识地轻声说道。
“为什么?”
卫宁仿佛迷醉在糜氏的发丝间,忘记了答语。而这,无疑令心忧的她有些生气。“你回去休息吧!我要睡了!”
“贞儿,今晚让我抱着你睡吧。”依旧是不徐不急的语气,如之前般听起来困倦。
“贞儿”,“抱着”,“睡”,糜氏顿时心跳加速,不知如何应对。
卫宁拦腰搂住了她,侧倒在了软被之上。糜氏羞怯地蜷缩在卫宁的怀中,面颊绯红,任由他摆布。哪知,卫宁只是将她搂着,下颚轻抵着她的额头,嗅着她怡人的体香,呼吸逐渐隐没。
糜氏尚心如鹿撞,半天才微微动了动,仰头盯着已入睡的卫宁,柔荑缓缓游抚上了他的面庞。温柔的玉葱白指起于额头,滑过鼻尖,游弋在嘴唇,又停留在下巴。糜氏用情地注视着他,恍惚中,才算跌入了梦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