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晚霞伴着王森疲惫的身影。一个大男人从早到晚挂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可怜无比的跟着一个女人满街逛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男人最讨厌陪女人逛街,当女人逛街的时候,一切都无所谓,不但有无穷的力量,笑容像烂漫的樱花,开的晶莹妖艳。
“可儿,你停停……你给我站住!”王森嗷嗷直吼。
可儿笑咪咪,绿晶晶的唇瓣一张一合,声音又甜又腻。“亲爱的,怎么了!累了吗?再等一下下,咱们就回去。”
“请问我敬爱的老婆大人,你已经说了几个一下下了。”王森眯着眼。
“再逛一会,还早呢,我还没有逛完,我还不累呢,亲爱的,咱们逛完这条街。”可儿甜甜地贴王森的胳膊。“好不好吗?就这一条街,就一条街。”
王森垂下沉重的眼皮,心底是不见边际的街头,以前对这里没有什么感觉,今天他却有太多地憎恨。
“老婆大人,我是你们家衣服挂吗?你……”话还没有说完阴沉的王森,突然拉着可儿掉转方向,绝尘而去,“走,咱们回家。”
“森,森,怎么了!”可儿尚未弄清楚突来的变化,王森早已与她淹没在人群中。
“那是,王森!”蓝飞从甜甜请假出来,那惊慌失措的一幕落在眼底,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外,“为什么走的那么匆忙?”
蓝飞走着走着,似乎空气中迷散着淡淡飘散的白雾。她无耐地回头,金成对她邪美地笑。
“和我在一起吧!”细细碎碎地光圈中他慵懒地站着,然而看她的眼神是精彩的。
“金成在玩什么游戏?”蓝飞问。
“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金成再问。
“为什么要和你再一起?”蓝飞反问。
她走近他,让他足够看清楚自己,指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严肃地说:“你看清楚,我就是一粒沙,带着瑕疵丑陋无比,你还坚持吗?你不要告诉我,你天生喜欢缺陷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不在乎家人的压力。“她挺直脊背,迎上他晶亮的双眼。
他正视她,毫不闪躲,而她毫不回避他的回视。
蛋糕的香甜越来越浓,甜甜的,慢慢整条街飘满甜甜的味道。
他低眸,不拒绝观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蛋,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靠近而更加甜美。
许久,许久,他们像修炼千年的妖精,彼此对抗不愿认输或退让。
“为什么这么说。”他问。
“要怎么说?金成是屿的朋友,所以我不讨厌你,但现在你让我讨厌,我不希望再看见你。”
“才十五岁吧!蓝飞为什么那么成熟的面对一切。”
“因为在几年前,我早以活过了十五岁。”
“你坚持,我也不会放弃!”金成再一次邪美的笑,美丽如浓夜里绽放的清昙。
“那你坚持好了!”
“你一点也不怜惜我,就算我对你百分之……
百。”
“我为什么要怜惜你?”
“嗯,知道了!”金成走出蓝飞淡漠的目光,哀伤的好比受责备的孩子,“和你在一起会幸福吧!浪屿哥看起来很幸福,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为什么会讨厌我呢?被讨厌很难受,我会让你喜欢上我。”
蓝飞无耐地目送受伤的男孩,望着他落默的背影。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渐渐,天边开满粉红的桃花,温柔地渲染再来的美丽。
浪屿习惯地拉扯袖角,眼中有夜风的寂静。
耀眼的阳光从窗外偷偷潜入,银银亮亮照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旁边的杯子升起袅袅的白雾,送出咖啡的浓情。
深深陷在黑色皮椅中的浪屿深思着,细长的指尖时不时敲打着键盘,当当地敲击出清脆的响。
“真的要干吗?风险会超出我们的想像!”陈浩拗在角落里,烦恼眼前堆积如山的资料。
“嗯,不能再犹豫,我必须提前走这步棋,失败了我还有时间重新再来,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输。”他声音低沉而坚定,这绝对是一次无法预料的探险。
陈浩收紧瞳孔,在浪屿的身上他看见了久违的危险气息,那种倔傲的霸气暗暗震摄他的心。他活了二十个年头,与他为伴十九年,没有谁比他更懂他的恐怖。
认定就不会改变。
这就是浪屿。
浪屿斜斜盯着幽深沉思的陈浩,思考他眼底闪烁不定的光。
“我需要和我爸先通告一声吗?不至于他们会措手不及。”陈浩发问。
“没必要!”
“为了她,你赌上了你十九年的一切。”
“这样我才有资格照顾她,你说得对也许普通的生活才适合她,任何人都想为自己所爱的人缔造一个王国,为了蓝飞我要赌一局,人不就为了这点点的私愿吗?”
“她,会让你很累,我赌定!”
“天塌下来也不会砸到她,我黎奥扛得住。”
陈浩兀的睁大瞳孔,瞬间变幻神情是不可确认的震惊,凝视淡然的浪屿,他听见骨胳咯咯的声音,肌肉紧绷地发抖。阳光映着浪屿阴暗分明的脸,这里他是高尚的王。
浪屿,平静着。
陈浩,诧然着。
十九年,十九个春秋,十九个流失的岁月,早已习惯浪屿这个称呼,流浪的岛屿,十九年后的今天,突然听见他称呼自己黎奥,是日月倒转刀割弦月,还是千古循环落叶归根。
黎奥,整个家族谁能够轻而易举地接受突来的改变,更为惊骇的是一个小小的蓝飞不费吹灰之力撞碎了一颗尘封已久的心。一个小小的蓝飞驾驭了黎奥的人生。
这,是奇迹吗?
“王森。”从门缝挤进的叫声收回浪屿和陈浩的心神。
“他们回来了!”
“嗯,我去看看!”陈浩走出去,从楼梯上下来看着焦燥不安的可儿,“可儿有什么事吗?”
“没事!”可儿……
抬头,表情哀凉地看他,低头一边忙碌一边说,“上面这件灰色的是你的,中间这件蓝色的是浪屿的,下面的是森的,我走了。”可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谢谢,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可以。”
“你忘了,在这个小区走上二十分钟都不会有车的,走吧,天黑了,一个人不安全,我来拿。”陈浩接过可儿的东西,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可儿点头。
“那好吧!不用和屿打声招呼吗?”可儿眺望一下楼上。
“不用!”
浪屿出来看见他们走出去,才来到一楼,打开王森房门。
烟火烧到手指,王森猛地甩开烟头,低头不安地看着。
当……
王森看一眼站在门口没有出声的浪屿,蹲下去捡起还在燃着的半支烟。
浪屿走进来,眉心紧锁,黝黑的双眸灰暗起来。
屋内充满焦烧的味道,让人不愿呼吸。
“有事?”浪屿简单地问。
“没事!”王森没有理睬勿勿走进浴室。
浪屿不禁将眉头锁的更紧。
王森的房间很简单,一切呈现白色情调,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的大书柜,满满的,全是大大小小,薄薄厚厚的书。有几本还新着,有的早以陈旧不堪,书脊肮脏的程度可知读者已经翻阅无数遍。
浪屿随手抽出一本,翻看着,每页都画有红红蓝蓝的线,莫一页还趴着几行丑陋的草书,随着页数的加多,那些后增添上去的文字变得越加刚劲有力。拿起夹在书中的页签浪屿微怔,回头看向沐浴间的方向。
书签上陈列几行字:屿,拯救泥潭中颓败的我;
屿,赠送我掌握人生的权力;
屿,我要珍心对待的朋友;
把书送回原位,浪屿目无表情,敲响玻璃窗。
“当……”
“……”
“当……”
“干什么?”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吸烟!”
“……知道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