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买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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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秀城破,频州大军士气如虹。曾经的知府雅一片欢庆气氛。与之相对的,是知府府邸的无声沉寂。

    阿扎衣怒气冲冲地跳下屋檐,走到坐在亭子里悠然自得看书的南月绯华身旁,“太子,他们太过分了。开庆功宴居然也不来知会一声。”经过这么多天的磨练,他说话流利得不亚于土生土长的大宣人氏。

    南月绯华嘴角一掀,似笑非笑,“恩,他们觉得我没出力,自然懒淀我。”

    “他们太过分了,太子身为大军主帅,坐镇中帐,天经地义。无论如何,他们公然藐视主帅,扰乱军心,其罪当杀!”阿扎衣犹自不服。

    南月绯华挑眉一笑,“由他们去。他们现在越高兴,以后哭得越厉害……”

    阿扎衣眼睛一亮,“太子有办法整治他们?”

    南月绯华笑而不答,“频州援军到了吗?”

    “没有,但辎重已到。”

    “光发粮草,不发援军……”南月绯华盯着手中的书卷,眼眸中失落一闪,随即被精芒掩过,“也好。”

    阿扎衣怔道:“没赢军,我们就不够军队攻打鲜都,太子为什么说也好呢?”

    南月绯华垂下眼帘,嘴角微弯,耳朵上的两个相连的金环碰撞出脆响,“尚翅北现在给了我两条路,恩,你说……我该选哪一条呢?”

    “两条路?”阿扎衣挠了挠头皮,“阿扎衣不懂。”

    “呵呵,一条是卧乖回去,继续像以前一样当罗郡王府的幕僚。等哪天她得偿心愿,再派军队帮我出征南月国。”南月绯华笑容渐冷,“不过在这之前,我首先要为她真真正正地打下整个樊州,为攻打南月国开通道路。时间嘛,哼,不好说哦。”

    “只要尚翅北现在发援军,攻下整个樊州指日可待啊,为什么时间不好说?”阿扎衣越听越糊涂。

    南月绯华眼睛微眯,“因为现在攻打樊州会打乱她的计划。”

    “那她为什么还要我们来?”

    “唔,说起来……有点复杂呢。”

    阿扎衣虽然不明白来龙去脉,也听出尚翅北这次根本没有攻打樊州的决心,只是在欺骗他们!他气呼呼地想着:果然频州没有一个好人。“那另一条路呢?”

    “用我们自己的手,获取我们要的东西。”南月绯华嘴角冷笑一凝,“不过从此以后……罗郡王府与我们不再是朋友,甚至……是敌人。”

    “这样更好,太子,他们肚子里坏水太多,这种人不能做朋友。”阿扎衣不惊反喜,“何况现在二王在谋夺王位,太子实在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宣朝。”

    南月绯华看了眼他,确定自己并不在他口中的肚子里坏水太多的范围,才懒洋洋开口道:“既然这样……你帮我修书一封,问问长孙月白这座水秀城……能卖多少钱。越快越好。”

    鲜都在望。

    宣字大旗在城头迎风招展。

    绿光转头看向凤西卓,她正一骑当先,催马如箭,直到城门前从一勒缰绳,翻身下马。

    城守刚要上前询问,看到紧跟身后的绿光,忙改口道:“可是凤姑娘?”

    凤西卓点点头。

    城守立刻让开路,“请。”

    凤西卓却没有上马,而是拉着缰绳悠然走进城里。

    绿光在她身后跟了一阵,见她东蹭西蹭地磨时间,恍然道:“凤姑娘该不会是近乡情怯吧?”

    凤西卓反手敲了她一个爆栗子,“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我的家乡是自在山,离这里十万八千里。”

    “那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因为……因为我闻到三两街的臭豆腐,嘴谗。”凤西卓干咳道,“你带着常将军的信先回长孙世家吧。”

    绿光见她一脸‘决然’的表情,叹气道:“也不知道公子上次的腿伤好了没有。”

    凤西卓置若罔闻地快走两步。

    绿光亦步亦趋地跟着,“听闻水秀城大战战况惨烈,也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受新伤?”

    凤西卓翻身上马,手伸向她,眼睛却望向别处,“把信给我。”

    绿光毫不犹豫地掏出信。

    “臭豆腐稍微炸得硬一点。”凤西卓接过信,一夹马腹朝前冲去,留下绿光一个人站在街口抱着马颈大笑。

    凤西卓一路畅通无阻进到长孙世家。

    下人直接将她领到长孙月白的住所门口。凤西卓这才发现竟是上次和长孙月白一起路过的月居。

    月居里面比想象得简朴。

    山、石、草、木都放得规规矩矩,显然是为了长孙月白行走方便。

    凤西卓层层叠叠进了好几道门,才见到长孙月白、梁岂知与一个身材富态长相慈蔼的老人坐在亭子喝酒。

    长孙月白朝她的方向‘望’来,毫不掩饰脸上的喜悦。“回来了。”他说得十分自然,好象这句话已经在他们之间说过无数遍。

    “恩。”看着他清爽温耗笑容,她的心好似突然找到了港湾,不愿再四处漂泊。

    凤西卓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自由自在的渴望终究没有抵住他这时的回眸一笑。

    “常将军的两万大军两天内就能到。”心头云雾拨开,她脚步轻盈,三两步走入亭内,“这位大人面宽耳阔,一副富贵之相,莫非是樊州总督管天都大人?”

    管天都起身笑道:“没想到凤姑不但巧舌如簧,从樊南搬得援兵,更是目光如炬,见识广博。”

    凤西卓连道夸奖。

    梁岂闲趁他站起,忙道:“管大人,你不是说要去巡视鲜都粮仓吗?下看时间差不多了。”

    “巡视粮仓?”管天都眨了眨眼睛,随即‘恍然’笑道,“是是是,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我和子若先失陪了。”

    凤西卓见他和梁岂闲一前一后融洽出门,感慨道:“这个管大人脾气真好。”

    长孙月白道:“他以前发火的时候,曾把两位夫人打到三个月不能见人。”

    凤西卓脸一沉,“炕出他会打自己夫人。”

    “因为他的夫人趁他不在家,屡屡顶撞管老夫人,将管老夫人气得一病不起。”

    凤西卓道:“那他还是个孝子。”但心中对他动手打人始终不以为然,转头道,“你呢?你若是生气,会打夫人吗?”

    “不会。”他答得飞快。

    她挑眉。

    “因为我一定打不过她。”他笑容微赧。

    凤西卓揉了揉鼻子,顾左右道:“你,你的伤势如何?”

    “行走无碍。”

    “那就好。”

    “不过偶尔还有点疼。”

    凤西卓刚想问哪里疼,却见他一脸期待的神,话到嘴边立刻变成揶揄,“多疼多疼就会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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