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万念俱灰的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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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在不悦,就听纪召云转过身来,显然这家伙是老到成了精的,当然知道何蝉声的不悦,这时正色对他说:“贫道夜观天相,发现华中妖气直冲斗牛,何掌门一定知道是什么妖孽现世了?”

    何蝉声见他竟然算到妖怪出世了,不免暗暗佩服这个老东西,这时便把脸色一沉说:“其实何某就是为此事而来的......”说到这紧盯着纪召云双眼,为了表示事态的严重,特意用很沉重的声音难过的说:“本门己经跟这三只妖怪打过照面,而且......本派的镇派之宝“八极罗盘”,虽然击中那个妖鬼,竟然对它分发未损!”

    只是亏了他声形并茂,纪召云好象并不意外,就象这些情况都在意料之中一样,这时叹了一口气马上又转过身去对着那个姓杨的小子了:“纪某夜观天象,细细掐算了很久,这才知道这两只妖怪,一只是越界而来的西方妖魔,另外一只,且也是曾经越界去过非洲的远古异妖。”

    何蝉声心中又是一愣,显然是见他把妖怪的来路都摸清楚了,就更加吃惊。只是他死要面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这两妖下吃了大亏且不明就里,这时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好象对整个事情都己经了然于胸的样子,从容而有把握的说:“是极......若非如此,本门也不会有数个弟子伤在他们淫威之下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暗里且吃惊的想:“妈的,怪不得这三个妖物如此历害,原来是越过界的......”

    原来这越界的妖物,就如同过界的术师一样,中国的修真高手跑去美国,突然一下子人家肯定摸不着你的套路,摸不清你的底子,因此应对起来肯定要吃亏。这个人跟妖怪也差不多,你不是这个地方的,突然跑来了套路招式跟大神们熟悉的有出入,对付起来当然有难度了。

    再说了,而且各界神明一般很感冒这种跑来自己地盘的鬼怪,差不多是一来我就给你干掉,绝不辜息养奸的,想不到这些妖怪竟然还能长存下来,可见它们的道行绝不是普通妖怪比相比的......由此也能知道这事有多难弄!

    他正暗里嘀咕,就听纪召云又说:“这两只妖怪来路不明,而且妖术有极深造诣,相信何掌门己经见识过它们的历害了。”

    何蝉声不便细说,只是把脸色一沉皱起眉毛,深深的叹道:“这也正是我来寻纪掌门的原因,我想本门的‘八极罗盘’既然都对它没用,想来它是性属极阴的超级妖怪,想到贵派的‘纯阳砚’仍至刚至阳的法器,或许是它的克星!”

    纪召云叹道:“何掌门,事情只怕不会如此简单,‘纯阳砚’跟八极罗盘威力相差无几,如果贵派的罗盘对它都分发未损,‘纯阳砚’拿它肯定也是徒呼奈何了,象这样的至魔至邪之物,只怕不是简单几样法器能降伏的,正所谓静极思动,近年来人间好歹也安静了数百年了,天道轮回,只怕这一次会有大劫......”

    何蝉声这才知道这俩妖怪只怕比自己想得还要可怕,心中不免一凛,更替自己被狗咬伤的大弟子担起心来,这一来脸色就更沉了,正在难受就听纪召云又说开了,这一次他说的让他不免又惊又喜。

    只听纪召云望着杨名稍一打量,这时缓缓笑道:“不过,贫道因为牵心此事,最近仔细用易术推理良久,再通过观察天相,发现虽然这个妖气冲天,且有一颗亮星悬于妖气之上,只怕此星徽映之人,就能克制这两个魔物!”

    何蝉声这才从他的脸色上看出些不对来,暗里奇道:“不可能吧?!这个老鬼看相算命的本事挺有点名堂、观星的本领也不普通,听你的口气......你不会说这个小子......一个操魂师有这么大能奈,能降这两个妖物?!”

    操魂师仍是靠操纵别人魂灵,跟西方的催眠术类似更高级一些罢了,这种法门总是要趁人不备,抓住机会投机取巧,运用技巧注定它只是一门不可正面对敌的法术,因此被正道的大家门派看不起也不足奇了,何蝉声仍是东方术师,根本不知道天然通灵者的威力,就象天然“祝福者”一样,被蓝精灵无比推崇的张君,不过是直属E组的一个小秘书,且因为一句祝福就能让杨名从石头变回人来,这对谁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

    杨名对操魂一术也是无师自通,其实他的能奈远非操魂这么简单,只不过他现在浑浑噩噩,很多异能都不自知,也就会些简单的控制生灵的意念罢了,这也跟操魂师的能奈差之不多,因此连他自己也认为是个操魂师了。

    当时在场的人除了王林一知道杨名来头,纪召云虽然对他抱有幻想,但也想不到这小子竟是“万兽灵王”的化身,也不过把他当成一个历害的操魂术师了。

    这时他又说:“而且,贫道夜观星象,发觉星兆显示,今夜将有这些妖物的克星出现,而且会来昆仑......依我看这位小兄弟相貌奇异,不似池中之物,只怕就是这个能克妖的救星,就是小兄弟你了!”

    何蝉声见纪召云果然说出此话来,这才吃了一惊,愣愣瞪着杨名说不出话来。

    杨名这才皱着眉说:“纪掌门言重了,不过你们所说的那些个妖物,一定是‘上古血骷髅’和‘天煞魔灵’梦姑跟她的妖狗了?”

    何蝉声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老糊涂了,竟然看走眼到了这一步!你想这个纪老鬼作为一门之长,他的推算显见以尽极之力,才摸出一点相关妖怪的内容,但这个小子闷不吭声,脱口竟然把这两只妖物的来路就点明了......这不让人吃惊吗?

    纪召云的骇异程度决不在何蝉声之下,他愕然反问:“‘上古血骷髅’和‘天煞魔灵’?!”

    杨名以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妖物了,他也不是没见识到这两只妖魔的手段,想不到它们果然遁入人间为祸,更记起法王让自己灭了它们的嘱咐来,这时便说:“如果真是它们,我倒曾经跟这两个妖物打过照面,只是当时因为他事分心,这才容它们遁入人间......何掌门你确定是它们吗?”

    何蝉声讪然,他根本就没见过这两只妖怪,杨名这一问还真不好回答,不过他毕竟是一门之长,心机肯定有过人之处,瞬时便想起常志鹏跟自己介绍过的特征,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杨兄弟说的不错,确实是这两只妖物。”

    杨名又看了看纪召云,因为听口气他好象是说只有自己才能制伏这两个妖物......莫非自己真有什么能克制它们的套路?

    正在狐疑只听纪召云说:“夜深了,山岚清凉,这里说话不太放便,大家跟我进屋去说话吧......”

    说到这儿看了看王林一跟他身边的奶牛奇道:“咦?王道友,你怎么还赶着几头牛上来了?”

    一直闲在一边的王林一这时嘴巴都快给憋臭了,这时打着呵呵说:“是这么回事,这个......纪掌门哪,你知道贫道爱喝这口子牛奶,这回上山造访,刚好遇见有人在出售三头奶水充足的奶牛,错过了实在是很可惜的,于是就顺便买了下来,又没地方寄存,一直赶来昆仑让你笑话了呵呵!”

    他信口胡编,说了这么个理由出来,也太荒唐了,就算你喜欢喝奶把牛买下,又怎么会没地方寄存呢?寄哪儿不比赶上昆仑山方便对吧?

    纪召云弄得丈二金刚摸彩不着头脑,这时也不便细问又道:“昔年你在昆仑借居,贫道跟你素来相投,闲时谈论道术修行的心得,想起来可是无比投缘,这么久时间了,偶一回忆都觉得畅快......只是贫道那时下山会一个道友,回来且听门人说你不辞而别了,这是为了什么......是不是贫道有什么得罪之处?”

    王林一讪讪看了看他暗想:“也不知你这个老鬼说的是真是假,你门下人赶我下山时,你倒真不在昆仑,很难说你这家伙不是顾意避开了的......到今天反而倒打一钯,说我是不辞而别了妈的......算了算了,老子今天是来偷你们家石头的,先别跟你一般见识!”

    于是打个呵呵笑道:“不巧,刚好那时老王下山有事,一下呢,走得也很匆忙,来不及打招呼、来不及打招呼呵呵!”

    纪召云释然,这才笑道:“原来如此,多年来贫道见王道友好象辞了昆仑的路一样,还认为是唐突了王道友,一直责怪门人无礼呢,看来江湖上关于王道友对本门不满的传闻,是空穴来风了呵呵!”

    王林一这一下可真是打碎门牙往肚里咽了,也不知这个老鬼是真不知道呢,还是把理都给占尽了,听起来还成他老王不是了......

    只是他有图而来,这时也不便直着脖子跳起脚揭穿真相,就打了个呵呵,表示一笑释前怨,大家还都是“好道友”。

    其实是在家他就跟杨名商量,要想让昆仑派的不害怕和讨厌自己,干脆带几头奶牛上来......这样一来,我王某人喜欢喝奶你们知道的,不过这回我带了奶牛上山,你们就不必担心我抢了小牛奶水它们长不大了吧?再说你们当年就算死了几头牛,老子这三头奶牛算陪给你们怎么样?!

    这种主意他当然是想不出来的,杨名不是有钱吗?三头牛现在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一回事,你愿意老子给你个农场也行!

    而且没来前两人还约定,就说杨名是归国的华侨,想来昆仑一带搞个什么“自然保护区”,钱不是问题,你们昆仑派不是小器吗?小器那肯定是贪财了,老子拿钱先砸晕你,然后再找机会偷你们家石头......

    不过这个办法现在看来有变,因为纪召云这个老鬼好象对他们态度挺不错,说起来还是沾了杨名的光......他真算出这小子能降那两只怪物?

    大家便说说笑笑,跟着纪召云朝里面走去,这时里面己经***通明,把四下照得如同白昼,整个昆仑派完全摆出夜深接贵客的驾式来了。

    纪召云领着大伙进了正厅,分宾主坐下,支客吩咐手下端茶进来,这时看到王林一少不得就是一愣,暗里骇然:“天哪......这个牛奶桶子外加饭鼎儿菜锅子又上山了......不行不行我得去嘱咐一下!”

    说着对众人皮笑肉不笑的挤了挤脸,找机会就偷偷到了外边,拖住一个才被叫醒昏头昏脑的小道僮嘱咐道:“你快去把圈里下了小牛的几头母牛送到后山的小洞里去,可别让里边那个姓王的老头知道了......”

    小道僮揉了揉眼,愣头愣脑的说:“大师兄叫我去牵奶牛,师叔你让我去藏母牛......我是听你的先去藏母牛再去牵奶牛呢,还是先牵奶牛后藏母牛?”

    支客倒愣住了:“什么奶牛?”

    小道僮告诉他说:“大师兄说客人们赶了三头奶牛上山,让我牵进圈里关好呢!”

    支客搔了搔脑袋奇道:“他们牵了奶牛上山?”

    小道僮点头说:“是啊,三头奶牛,听说下边奶嘴还只滴牛奶呢!”

    “自己牵了牛上山了?”支客大为困惑,良久之后才恍然大悟,暗道:“莫不是这个王牛鼻觉得在昆仑山喝的牛奶不能倒瘾,这一回自带奶牛上山想开小灶......不好不好,看来他又准备在此长住!”

    想到这儿心如死灰,明白自己数十年前的苦心、对这个脸皮刀枪不入的王林一是没有用了,你想他上一次都是好不容易才逮到掌门下山的机会,才跟他翻了脸赶下山去,现在掌门年纪渐大,己经很少外出了,只怕短时间根本没有出门的安排,如此说来......他这一回杀将回来,只怕更要住过十年八年的啊......

    他万念俱灰的呆在那儿,小道僮问了他两句也不回。

    小道僮莫然其妙,这时又不敢再问,停了会懵懵懂懂的嘀咕着:“先牵牛呢、还是先藏牛”自个做事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