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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苍、野漭漭,置身塞外,一片萧杀之气扑面而来。
随着气候的逐渐转冷,原本碧绿的草原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机,绿草渐渐的枯萎。纵马奔驰在草原上犹如航行于一片黄色的海洋中。
大军突袭,无论人还是马均离不开水,而据当地的百姓讲,出了城之后,最近的水源也在百里之外。按照原野的分析,程方是善于带兵之人,他一定会让常胜带他走有水源的路,所以原野立即命探马加大搜索范围。果然不出原野所料,探马在距代洲八十里左右的一块盆地里发现了大批汉军的尸体。
原野接到消息之后立刻亲率大军前往查看。
当日焚烧赤眉军时的那座山谷原野并没亲眼看过,但遍地汉军尸体的盆地却活生生地摆在了他的眼前。
折枪断戟、残腿人头无不令人看着不寒而立。盆地的上空盘旋着无数只专吃腐肉的秃鹫。许多士兵的身上都布满了利箭,显然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敌人先是一通猛射,然后才被掩杀的。
所有的士兵都是倒在地上死去的,但盆地的中间却立着一个人,在遍地尸体的盆地中显得那么的苍凉和诡异。
大军已经将盆地包围,但所有的士兵均默默无声,虽已看惯了生死,但看着眼前的惨状,仍让这些军兵悲愤无比。愤怒已经代替了一切,只有匈奴人的血才能平息他们心中的怒火。
周善已经跳下马带着一队人在翻找着有没有幸存的人。但漫天乌鸦的叫声,那来的人声?片刻之间周善就返了回来。
“大帅,程方将军找到了”
原野没有说话,跳下马直接向盆地中立着的那个人走去。坐在马上虽看不清这人的样子,但直觉告诉原野,那个人一定就是程方。
程方的死状甚是惨烈,身上被十几跟长矛洞穿,手里尤自提着单刀,圆瞪的双目似乎在象原野述说着敌人的凶残和自己的不屈。鲜血虽已流干但凭着一股顽强的精神让这位百战将军没有倒下。
他没有倒,原野却倒了下去,是跪倒下去。看着这位自己最得意的爱将如此死法,原野的泪水再一次滑落脸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程方,我的兄弟,是我害了你,你泉下有知,我必将用十倍百倍匈奴人的血来为你和众兄弟报仇。”
遍地汉军的尸体却没有一具是匈奴人,显然这里已经被他们打扫过。原野下令,尸体还算完好的都运回中原埋葬,不能让这些汉军死后仍不能回归故土。带不走的就地火化,把骨灰带回去。
两万人只有不到一万被运走,其他都在盆地中火化了。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天空也点燃了汉军的复仇之心,眼下就等大帅一声令下去为死去的兄弟们复仇了。
原野的脑袋此时却出奇的冷静。
“匈奴大胜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里面绝对有问题,自己虽有三十万大军,可战线一但拉长补给就成了问题,匈奴若趁机袭扰我的后方,用不了多久,大军就会不战自溃,哼!想和我玩阴的,那就看看谁的手段更高明?”
三十万大军扎营是何等的壮观?大营连绵几十里开外。
原野下令将大营四周铲出一条里许宽的隔离带来,然后派出数万人马分不同方向放火。
都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几万人同时放起火来又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草原的风本来就大,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整个草原已经不再是风景如画,已经成了真正的火海,而且火还在不断地向远处蔓延着。
原野如此做法当然有他自己的主意,自己带的这是整整三十万人马,人吃马嚼,每天耗资巨大,若不能早点结束战斗,就是拖也把自己拖死了。况且草原的冬天要比中原来的早些而且更冷,三十万中原的士兵根本就不适应在这种气候下作战,到时候战斗力会大大下降,甚至遇到恶劣天气,损失将是难以估量的,所以他才想出这个法子来,同时还放出风去,说已经迁中原的流民和或罪之人来此,仿武帝时建朔方的样子在被火少过的地方建城。
原野相信,匈奴的阿丹单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坐不住的,草原在大也终有尽头,若让汉人在此无限地筑城移民,那用不了多久草原就要姓汉了。
数日一过,原野就接到出去放火的汉军禀报,有小股匈奴骑兵出现在附近。原野明白这是匈奴人又在玩诱敌之计,心中冷笑:“看汉武大帝的时候,匈奴里有个叫中行说的汉奸,这家伙专门给匈奴出一些针对汉军的计划,现在看来这常胜就是第二个中行说了,不过不管你是什么说,只要被老子抓住,不将你戳骨扬灰,老子就跟你一个姓”
下令对这些匈奴的散骑游勇不予理会,每日派出几万人马在火烧过的荒地上演练。同时将一些士兵装扮成老百姓的样子,砌土建城。原野相信,只要这么装下去,倒最后就不定是谁引诱谁了?
程方的尸身已经被运回青犊安葬。他是为国捐躯的,原野向刘秀请旨为程方封候,并将他的家人送到洛阳,由自己代为照管。
“报大帅,抓到几个匈奴的牧民,他们说有重要消息向您禀报”传令官的声音打断了原野的沉思。
汉军对匈奴人恨之如骨,碰到之后,不论其是不是军兵一律杀之。原野虽觉得这么做有伤天和,但这事关军心,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这几个要不说有情报,恐怕已经做了刀下之鬼。
吩咐一声,几个匈奴牧民被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几个人的年龄都很大,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写满了沧桑,显然这几个是真正的牧民。
原野冷冷看了几个人一眼道:“你们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一个年老的匈奴人看了原野一眼道:“您就是汉军的大元帅吗?”汉语竟说的非常流利。
原野微微一笑道:“希望你说的能对我们有用,要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
匈奴老人道:“元帅大人,您的一把大火已经让我们无家可归了,死与不死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怀里有封信,也是一名汉人让我转交你的”
“原来他是来送信的,匈奴单于也真会挑人,不对,他说是汉人给我的信,他说的汉人难道是..”原野看了周善一眼。周善立刻走过去在匈奴老人的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转身递到原野的面前。
原野接过信却没有立刻就看,放到桌案上对匈奴老人道:“你说的那个汉人长什么样?他是同你们的军队在一起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