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振文妈妈,我给了一个人过来,你先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生气。”秦琴把王伯留在外面,先设法取得董振文母亲的承诺。秦琴做事,经常像个小女孩一样可爱。
“什么人?我不生气。”董振文的母亲有点纳闷,但还是给了秦琴这个承诺。
秦琴对着门口招招手,“进来吧。”
王伯慢慢步入房间,董振文的母亲一阵惊愕,“王……王伯?”
“是,是我。”王伯也显得很激动。
看来并没有我们担心的事情发生,董振文的母亲,没有真正记恨王伯。
王伯坐到椅子上,轻声叹气,手里拿着存折,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伯,以前是我不对。”董振文的母亲率先开口说话,“后来我和董振文一起去找过你,但是没有找到。”
“算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王伯把手里的存折放到董振文母亲的手里,“这些钱,你们拿去用。”
董振文的母亲翻开存折一看,立刻很吃惊地把存折塞回王伯的手里,“这怎么可以!”看来,存折上面的存款,对王伯来说,一定不是小数目。
“这是我欠你们的。等你出院,我和你们一起去银行把钱取出来。”王伯坚持要把存折给董振文的母亲。
而董振文的母亲坚决不收下,“王伯!你没有对不起我们!我到后来才知道,原来国华说的是第二天晚上试车,但是那天晚上,他以为你已经把车子检查过……”
“原来是这样。唉,那些事情,都不要再提了。”王伯摇摇头,“你们现在有困难,这些钱就拿去用,我一个老头子,不需要花钱。”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和秦琴逐渐明白,原来这之间只是一个误会:董振文的母亲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说的是第二天试车,认为王伯当天没有完成检查工作,才导致自己的丈夫的死亡。而王伯失去一个好搭档,又被搭档的妻子指责为“杀人凶手”,悲伤和气愤之下,直接离开了修理铺。
眼看他们推让不下,秦琴提出一个建议,“王伯,您这些钱,如果用来重新开修理铺,会更有意义。”
王伯望着秦琴,连连摇头,“这些钱,用来开修理铺,远远不够。”
秦琴恭恭敬敬地说:“资金方面,我们会想办法的。您在维修站方面的经验比较多,你只要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就可以。”
王伯略微迟疑一下,“要说修理铺的话,东环路那里有一家铺子,最近要转让。以前的同事有几个在那里做,是他们告诉我的。如果能接手下来,倒也不是坏事,免得他们失业。”
虽然王伯这么说,但秦琴还是很谨慎,“那里的地段怎么样?来维修的车子多吗?”
“地段是没有问题的,主要是他们的老板的某些做法有问题,而且他对机械方面也不是很懂。总得来说,就是经营不善,铺子根本不怎么盈利,所以他才打算把铺子卖掉。”
“很好!”秦琴高兴地拍起手,“我们的想法是,借钱给董振文,让他做修理铺的老板,至于管理和经营方面,就交给你来打理。”
听到秦琴这么说,一直沉默不语的董振文也忍不住,“老师,这样不太好吧?借这么多钱给我,万一亏光怎么办?”
“董振文,做事不要畏首畏尾!”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王伯。”在我看来,只要能帮董振文渡过这阶段的难关,就算是损失一点钱也没有关系。
董振文望着王伯,心里依然未能下定决心。
王伯倒是雄心未老,“形势变了,如今有太多的专业维修站和连锁维修站。维修业这碗饭,已经不像前几年那么好吃了。不过,我还是有信心,不会输给那些晚辈。只要技术好,服务好,不怕没生意。”
见到王伯那么有信心,董振文的母亲躺在病床上,欣慰地笑笑,算是表示同意。
一切顺利,秦琴忽然也变成急性子,“那好,我们回去筹备资金,你们在这里叙旧吧。”仿佛走了很长的夜路,忽然看到光明,秦琴的心情变得格外好。
死者不能复生,董振文父亲的事故,永远是一块无法消除的阴影。但是如果能让董振文母子过的更好,就是完成董振文父亲的夙愿。
年迈的王伯宅心仁厚,加上他心里始终对好友的去世有着内疚,因而不会亏待董振文母子。董振文的爸爸能有这样的朋友,是他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林天,修理铺的钱,你能不能帮我的忙?我没有那么多钱。”一边走出医院,秦琴一边争取获得我的支援。
我笑着看看秦琴,“有什么关系,我不会介意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董振文的。话说回来,你想的主意还真不错。”我乘机表扬秦琴,让她高兴起来。
秦琴没有被我夸得飘飘然,她认真地摇摇头,“这件事很重要,我要实地考察。我知道王伯的修理技术很好,但是不代表他具有企业家的眼光。”
看不出来,乖巧可爱的秦琴一旦认真起来,一板一眼,有条有理,一点都不糊涂。
我点点头,“这次的事情,我全听你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最好。”
秦琴在成长,我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一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