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最近刚去德国留学,就被卷入绑架事件。他一个人呆在德国,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就想到了你。能不能设法让他搬到你住的地方附近,替我多关照关照。”
我微微地吐口气,无奈地闭上眼睛,做莉莎的保姆不算,还要做阿虎哥朋友的保镖……
在旧金山的时候,阿虎哥帮过我很多忙,包括两个月前,若非他在老爸面前替我求情,我是绝不可能顺利离开旧金山的。如今他有事让我帮忙,我也不好意思推辞。
见我没有反应,阿虎哥添了一句:“是个女孩子,叫秦琴。你也知道,女孩子一个人在外留学,总是不太安全。林天,能帮我这个忙吗?在回旧金山之前,替我多照应这个女孩子,尽量让她熟悉了德国的情况。”
女孩子……女孩子……女孩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女孩子……
我睁开眼睛,摇着头:“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忽然间,我非常想早点回旧金山。
阿虎哥似乎放心地松一口气,高兴地说:“德国时间的10点整,第十五大街28号的楼下,她会在那里等你。我把她的手机号码报给你听……”
真搞不懂,女孩子在国内呆着不是挺好,一个人跑出来留什么学……还偏要拖累我……
心里抱怨几句,记下她的手机号码,接着问阿虎哥:“老爸最近有说过什么吗?”
“林叔对你的事情没多说什么,不过看的出来,他很挂念你。不就是一点小事情嘛,父子之间,没必要互相怄气。”
“放心吧,我准备下个月就回来,不过别告诉我老爸。对了,我不在青龙会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电话里的阿虎哥停顿片刻,大概是在回忆。过了一会儿,他说:“一个月前,我们青龙会和加拿大的‘黑天鹅’有些摩擦,后来林叔派我去加拿大和他们谈判,消除了误会。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几天前,我们盘下了拉斯维加斯的一个赌场。”
我带着歉意笑笑:“我不在旧金山,阿虎哥一定很忙吧?”
阿虎哥在电话里爽朗地笑着:“没事。最近没什么拳击联赛,时间上还应付的过来。有人找我,先聊到这里吧。万一有什么困难,就打电话给我。”阿虎哥匆匆挂断电话,大概青龙会有急事需要他处理。
看来我离开旧金山之后,老爸把那些原本属于我的事务交给阿虎哥接手。我当然明白老爸的苦心,他想乘此机会,培养阿虎哥的能力,并帮助他树立在青龙会中的威信。
当初老爸对我极为不满,但最终还是让我离开旧金山,可能就是出于这一层的考虑。因为只要我留在旧金山,阿虎哥就毫无用武之地。
说起来,老爸这家伙其实很专横,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明子的事情而和我生气,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来德国悠闲地度日,想都别想……五花大绑地送去日本也并非不可能……
但专横的老爸也有弱点:他对老妈的死始终有种无法解脱的愧疚感。因此,我这个独生子对于自己的事情的“适度反抗”,他尚能容忍。否则的话,按照老爸的脾气,早在两个月前,明子就已经成为我的妻子——不管我是不是喜欢她。
明子……想起来就讨厌……如今又凭空冒出一个“秦琴”……令人头痛……
认识明子,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半年前去日本拜访渡边叔叔,才知道他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儿叫明子。当时觉得明子端庄礼貌,不像是黑道中人,对她还有些好感。谁知道从那时起,麻烦接踵而来——整整半年,明子通过各种手段接近我,总是想办法纠缠在我身边。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渡边叔叔和我老爸见到我和明子总在一起,竟然认为我和明子“谈的来”,明里暗里地“撮合”我们。我对老爸说我不喜欢明子,他拿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膀:“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现在想起来,怀疑老爸是不是在故意装傻。
直到两个月前,明子的奶奶生日,我代表青龙会前往庆祝。宴会上,喝得醉醺醺的渡边叔叔当着众多日本的黑道大佬问我,觉得明子怎么样,顾及到渡边叔叔的面子,我当然说“很好”,渡边叔叔紧接着追问我,娶她做妻子怎么样?
我记得当时所有人都放下酒杯看着我,身旁渡边叔叔的通红的脸尤其醒目。我心里暗叫一声糟糕,硬着头皮说:“hai。”
“Hai”是最保守也最婉转的回答,它可以表示“同意”的意思,也可以作为“明白了,我知道你的说的事情了”的意思,并不明确地表示同意。利用日本语言的含糊不清,我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但貌似喝醉的渡边叔叔比清醒的我还要狡猾,他替我斟满日本清酒,举起白色小瓷杯,和我用力地干杯:“o~mei~de~duo~”
所有人都高高地举杯,重复着渡边叔叔的那句“恭喜”,一口饮尽杯里的清酒,场面极为壮观。穿着和服的明子羞涩地低头,但我却看见她掩嘴而笑,我顿时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这圈套够深,一时半会儿还钻不出来——至少短期之内,休想摆脱明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阿虎哥给我摆上这么一道,让我心里不由得担心,这来历不明的秦琴,会不会带来一个更大的圈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