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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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之内,诸人听闻云游散人猛地一声大喝,心头噗噗直跳,特别是那些武林耆老追魂散人等正在思忖臆想中所指的人是否有无可能便是魔教魁首,听到厉喝声,仿佛那人愣生生猛然杀到,似感到椅子突然长出锋芒细针也似坐立不安,刷的一下子座椅上站起。

  饶是不平散人早有心里准备,此时突然听闻大喝声亦不免心神剧颤,更遑论追魂散人等无不心惊肉跳,面色剧变,纷纷朝来人注目。

  章若初与老管家亦是吃惊不小,大厅内外设下重重暗哨关卡可谓飞鸟难入,却都没有发现来人。来者不可能是纤手会的人,若是外面硬闯进来更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穿越竹林,潜入大厅内群豪无一察觉。若非云游散人眼尖发现,单凭武功修为却察觉不到足见来人轻功极为高明之至。

  众人急忙望向来者,不速之客稳稳站定,长发飞扬,腰挎黝黑木剑,来人竟是秋远峰。

  居然是他,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安然放下。望着秋远峰,枯木突然轻咦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神色,随即陷入凝神思考状。

  章若初为了秋远峰安危日夜操心,现在终于得见他平安归来,顾不得有失仪态起身朝他快步奔了过去,赵晚晴也不落后,口中娇呼:“远峰!”

  诸人见状不免一笑,不过齐人之福并非人人乐见,史文龙蹙着剑眉、易尘鄙夷哼了一声、唐昊一脸颓然沮丧,枯木则是紧紧皱着眉头,眼中频频闪动精光。

  哪知,随着两女一齐飞奔而至,秋远峰突然厉喝道:“你们走开,别过来,不要靠近我。”说罢一跃偏向角落,厉喝之声盖过轻笑或者调笑声,不仅令二女吃惊,连着诸人一阵愕然。

  赵晚晴满心错愕,心道他是怎么啦,茫然追问:“为什么?远峰。”

  “不要多问,我很难受,你知道男人若是要找女人,最好去什么地方?”秋远峰以压抑变调的声音:“我现在很需要女人!”

  众人一听无不惊愕,愣是不敢相信这般猥亵赤裸的话会从他口中惊天爆出。

  章若初闻之诧异万分,呆愣望着秋远峰似乎不敢相信这么简单直白、赤裸裸的话出自心爱人之口,若是这话出自色魔师叔之口那倒正常。以她所知的秋远峰,一向正人君子,虽

  不木讷却也多情,对于男女间事拿捏分寸极为得体,未曾有过越轨行为。

  尽管不明白秋远峰缘何说着猥亵的话来,但是此话一出影响极为恶劣,五湖散人再也沉默不住,怒喝道:“住口,这等荤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还不快向诸位前辈道歉。”

  秋远峰倏地紧咬牙齿,嘴角不停抽搐着,眉头紧皱额前豆大汗珠直流,丰神毓秀的脸庞因为过度扭曲而变形,面色血红似火,体内燃烧着熊熊火焰,身体内流淌的血液似乎沸腾起来。

  全身仿佛着了火,偏偏心底深处生起一股猛烈刚劲无法抑制的原始冲动,莫名其妙,于痛苦难当中夹着隐秘的诱惑欲望,秋远峰深深吸口气凭着莫大坚忍毅力,颤抖道:“师傅,弟子弟子羞以启齿。”

  此时众人方觉秋远峰面色宜于平常,红红艳艳堪比关公,嘴角肌肉不停搐动似痛苦不堪。赵晚晴见他忍受的莫大痛苦,焦急道:“你是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出来,急死我们了。”

  秋远峰略一望向赵晚晴那焦急中隐含无限风情,心中那怒欲望猛烈燃烧起来,待要朝她直扑过去忽见史文龙快步上前将她护住,眼中带着一丝冷然狠狠瞪着他。

  乍见史文龙,秋远峰不得其便扭头望向章若初,嘶声嘶吼:“快说,那个地方是什么?在哪里?”其状甚是凶神恶煞,宛若欲择人而食的凶猛野兽,吓得章若初惊怕倒退半步。

  章若初执掌纤手会三年多来,经历不少大风大浪,一些令人胆战心惊的江湖败类,穷凶极恶之徒更是见过多了,却丝毫无惧于色。可是事情一旦落到秋远峰身上那就另当别论,无论是年少时候还是短短十天半个月的朝夕相处,章若初何曾见他对自己咆哮怒吼过,仿佛想到他将自己狠狠抛弃,心神顿时慌乱焦躁,浑然没了主意,支吾道:“那是青楼妓院烟花柳巷,这里没有那地方。”

  “青楼妓院?我竟会沦落于此?”秋远峰哀叹一声,目光略一扫过诸人,忽然望见一双泪光盈盈却又带着娇媚婉言的诉说,一言一句正中他的心怀。

  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的喜色,秋远峰原地的身影还未消失,一个瞬间闪身飞扑到大厅另一个角落。众人只看到一连窜模糊虚影,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而那一角落只有婢女秀色。

  秋远峰疾行到秀色跟前急促喘气,燃烧着熊熊欲望之火的眼睛死死盯着泪眼汪汪的秀色,转而扭头一望众人诸多惊奇诧异的目光、一些鄙夷不屑和嘲弄看笑之色,以及章若初惶恐和赵晚晴焦急忧虑的眼眸,兀自仰头一叹:“原来知我最深的人,竟是秀色你。”

  强忍着身体似乎要烧焦的痛苦,秋远峰无比艰难地说:“你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啊”一阵压制不住的欲火燃烧着他的心肺,秋远峰苦不堪言。

  秀色一颗心时时刻刻挂在他身上,再加上萧府之前以毒物令武林中人惊怕,对药物颇有研究,秋远峰面红似火言语失态便猜测出其中原由,含着泪道:“奴婢知道,奴婢也愿意。”

  “你真的愿意,不不后悔?”秋远峰坚守着仅仅残存的一丝理智,费力表示。“只要公子愿意,奴婢心甘情愿。”秀色流下两行清泪,泪珠儿划过白皙娇嫩芳容。

  五湖散人对秋远峰期望甚高,见他言行失态放浪形骸最是吃惊,然而他毕竟江湖阅历丰富,再听他们对话心中顿时有五分明白,他分明中了奇毒。

  在场诸人不仅五湖散人明白,云游散人以及诸人心里大约都有了底,惊奇诧异的目光转变忧心暧昧之色。

  诸人正待说话,秋远峰蓦地抱起秀色直朝门外掠去。“远峰,且慢走!”五湖散人急忙呼叫,众人也想要阻拦,无奈他的身法太快鬼魅,眨眼间两人已然出了大厅,没入黑暗消失不见,唯有秀色哀婉的哭泣声隐约传来。

  赵晚晴等人追到门口张目四望,不见人影,知他不及,无奈叹气默然返回屋内。

  突然,章若初似乎明白了什么,感受到秋远峰望向她那失望的眼神,那副情形他的话早已暗示了她,若在平时哪里会想不到,可是落在他身上时全然茫然无措,可谓当局者迷,不由悲从中来,颓然道:“我怎么没看出来,早该知道的,秋郎他一定是”

  赵晚晴跑过捉住她的手,用力紧紧握着,一脸急切追问:“秋郎,他到底什么啦?”“我真傻,竟没有看出来他是中了春药。”章若初哽咽一声,流下眼泪,赵晚晴闻之不禁惊愕呆住。

  枯木忽然眼睛一亮,大声道:“老夫早就看出秋少侠中了春药,唔,若是猜得不错的话,他一定是中了传说中极媚无比的‘催情玉露散’。”

  不平散人瞪大眼睛狠狠望着枯木,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木头,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中了毒,为什么刚才不提前说啊?非要等到他人走了你才吭声?”

  “周不平,首选我要更正你的错误。记住,春药不是毒药,它是一种能引发人体潜在心理生理原始欲望的药物。至于为什么没有提前说嘛?那是因为”枯木见到诸人俱都以炯然程亮的目光死盯着他,尴尬苦笑:“老朽一旦遇见可疑症状便潜心思考是何种药物毒物引起,对于周遭一切浑然不顾。适才见到秋少侠脸红似血,眉头紧锁直冒汗珠,气喘如牛说明他身上所受春药绝非一般,乃春中之霸‘催情玉露散’无疑。”

  “该死木头,知不知道这一耽搁会坏了大事。”不平散人哭笑不得,一副又恨又气模样。

  反之章若初和赵晚晴则是黯然神伤,五湖散人一脸愁容,云游散人也不例外,倒不是为别的,因为诸葛神相临死前为塑造秋远峰伟岸形象,几经推波助澜达到一个高峰,如今经过此事,他的形象顷刻全毁了。

  别人可以错怪枯木一时间老毛病突犯贻误事端,章若初却怪不得他人,满心懊恼举步来到窗棂前,透过窗口依稀可见落雪飘飘,一片洁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