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芬姨!”他感到万分吃惊,因为这是对方第一次来这里,“伶俐好点没有?”
“谢谢关心,我正为她的事而来。我还以为你早就把她给忘了呢?”
“怎么会?她不在我更忙,本想去问候她,可是没时间。”
“是吗?”阿芬似在问他又似在问自己。
一阵沉默后,杜频伸了个懒腰,然后笑望着她,问道:
“到底什么事说吧!”
“医生要伶俐开刀,可这丫头吓得不肯开。”
“怎么要开刀?不是说就是头昏有点不舒服吗?”杜频很是吃惊。
“她是痔疮开刀,这么多年了一直发,大便也不好,我都被她拖死了。被我们大家说了有点心动了,但还是有顾虑。我也想尽快把它开掉算了,所以我想请你去劝劝她。”
“好吧!我会去劝她的。”杜频欣然应允下来。但依然坐在那里不动。
“那快走吧!”阿芬已等不及地站起来。
“现在就去?”
“是啊!不能再拖了。”
“可现在我在上班。”
“没关系,我都跟你舅舅给你请过假了,他很爽快答应了。并且还说等她开完刀后再来也没关系。”
“还要等她开完刀?”
“是啊!她不就是害怕吗?有你陪在身边就不会害怕了。”
半路上,阿芬说要去买点东西就下了车。到了伍家按门铃后,不久伍伶俐便出来开门。对于门口的客人先是意外,很快就露出了美丽的笑容。兴奋地把他让进屋。
“怎么不去上班?”他故意不去问她的病情。
“人家还没有完全好吗?”
“要想好还不简单,马上去把痔疮开了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这次她惊疑地望着他,似乎听不懂他的话。
“怎么这样看我?我又不是外星球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但知道,还知道你怕痛不肯开刀。”
她又一次没有不知用什么话来回答。
“走吧!我陪你去医院。听话我的一个同学曾在大学里也是这种毛病开刀。当她出来后我问她痛不痛?她说有一点,但她又说了,用这次痛换来永久的轻松绝对是一笔值得成交的生意!”
伍伶俐噘着嘴低下头,心里已认可了他的话。为什么他这么一说她就会深信不疑,一点反驳的感觉都没有。杜频也看出了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就拍了拍她的肩道:
“我们走吧!”
“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吗?”她突然抬眸望着他问。
“当然了,我答应你!”
由于是小手术,再说阿芬已背着女儿和医生说好今天下午进手术室,后来伍伶俐知道后就逃跑了,见女儿的工作做不下来就想到了杜频。因此当我们到医院时,马上就安排一会就进手术室。当伍伶俐即将要进手术室时,拉着杜频的手,眼巴巴地望着他道:“你别走开好吗?我害怕!”
“我不走,就在外面等你,听话别害怕。”
这么一折腾,伍伶俐已进入手术室,这时他才把心思从对方的身上的拉回来。
炎夏酷暑,就连远去的夕阳还是那么火辣、烤人。只是它一步步逐渐向西移动,才使细心的人们发现此时已是黄昏时分。
离杜频下班时间还有五分钟时,白澄就开始翘首企盼了。这一刻她已等了半小时有余,平时杜频早该到了,可是迟迟还不见他的终影。她已等得不耐烦,不顾热日的炙烤,跑到巷口的路边。
一看手机上的时间,着实把杜频吓一跳,他想起了与白澄约会。看来今晚得迟到了。
还是打手机让她不要再等吧!可是打来打去就是打不通。原来白澄到路口接他时,忘了带手机。
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对他的到来已失去了信心,就失望地望回走。
伍伶俐十分顺利地从手术室出来了,阿芬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几天未见过的笑容。伍伶俐被推进病房后就拉住杜频的手不肯放。
“今晚就陪着我,不要走好不好?”伍伶俐的目光净是乞求。
杜频哪有心思还在这里,听说她顺利从手术室出来后,就想跟她道别去找白澄。却不料,阿芬抢先帮他回答了,
“放心!杜频不会走的,他会一直陪着你!”
伍伶俐不太相信母亲的话,眸子还一直锁在面露难色的杜频身上。望着对方殷切、恳求的目光,他真不忍拒绝,就点头答应了。白澄那明天再跟她解释,相信她不会怪他的。
这是杜频第二次失约于她。上次有事还提前打电话通知她,今天怎么到现在也不来一个消息?白澄在气对方的同时也在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她坐在那不安地想着,她突然弹起来,抓起旁边的手机就给对方电话。
阿芬出去给杜频买饭吃了,杜频怕伍伶俐疼痛就开始从记忆中找些笑话来逗她开心,两人正笑得开心,护士突然走进来。
“3号床跟我过来一下。”他不知所谓何事就跟了出去。
刚出去,他放在伍伶俐床头的手机却响了,响了很久,还不见他来。伍伶俐就决定帮他接,
“喂!哪位?”她刚一问,对方马上就挂了。
“真是莫名其妙!”她嘀咕着,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一个陌生的号码!
“说谁呢!”杜频推门进来问。
“不知道,我一接就挂了。”她把他的手机递过去。一看手机号码杜频有细微的变化,这点伍伶俐看得出来,而且已知道答案。
“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用不着自责。”
“你不打算给她回电话?”
“待会儿再说吧!”
白澄来电话也扰乱了杜频的思绪,但在伍伶俐面前他不想扫病人的兴,就决定等一会再说。可是他再也没心思做任何事了。最终还是禁不住给对方打了电话。
响了很久,对方似乎就是不肯接。他敢肯定她一定是生气了。就不断地打,很久很久,他就是不放弃,对方终于接电话了。
“去哪?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他又是急又有嗔怪。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在哪?”
“在医院!”
“医院?”她立即紧张起来,那些不满、责怪都吓跑了,“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我!”她语气中的急切、关心都传到对方的耳边,听到这他就感动的毫无顾忌,“是伍伶俐!”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这使杜频又猜不透对方想什么,
“怎么不说话?她胆小,痔疮开刀要我陪在身边,你说我能拒绝吗?对不起!我又失约了,明天一定给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明天下课去接你。”
“好吧!那我们明天再见!”她把刚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被伍伶俐拉着说到半夜的话才睡的杜频刚开始根本睡不着,不知何时睡着的。正当他睡得真香时,却被伍伶俐的痛苦的叫声惊醒了。原来一觉醒来,她刚想起床去方便,谁知刚想出去。就感觉肚子一阵疼痛。吓得杜频连忙一边走一边说:
“你忍忍我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就被叫来了,忙帮她检查。这时她已伴有轻微的发烧。
“医生,她为什么总是捂着肚子叫痛?”
“她的刀口发炎了,从而引起轻微的热度,我已经给她止了痛。看来她还的在医院再观察几天。”门口医生边走边对杜频这样说。
到了傍晚,伍伶俐又一次叫刀口痛,只是这一次比早上轻了很多。陪在身边的杜频又是为她担心又是焦急自己这会儿走不开,他已经承诺今天去接白澄下课的,昨天对方没说什么显然有点不开心。他的焦躁不安伍伶俐都看在眼里。若他开口跟她说要走,那是即便留住人也留不住心,想到这她的心酸酸的。若他真走了就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忍受痛苦吗?不行,她得叫人来陪陪她。这时她想起了表姐,就偷偷地给对方打手机。
杜频想打电话叫芬姨过来,没想到他还没打,对方却打给他了,
“杜频再帮帮芬姨,我现在有事实在走不开,你帮我再陪陪伶俐,等我事情忙完了再去调你好不好?”
“好吧!芬姨!”他只得无奈地答应下来。
“辛苦你了。”
下课了,以前白澄都会很快就会收拾好书本,走出教室。今天很意外地里面的同学都走完了,她还是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坐在那。翻着刚才老师讲课记录的课堂笔记。把今天教得都复习一遍,再把以前的笔记拿出来温一遍。还是不见杜频发来信息,以前杜频为了避免她在外面等,每次到学习门口都会发一个信息告诉她他已到学校门口。
她再也没有心思在学习上了,就收拾好书本把它们放好,然后托着下巴傻傻地坐在那里发呆,等着杜频的消息。
杜频不得不把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想了一会后就给白澄打手机。
“你在哪?”
“还在教室里,你已经到门口了是不是?我马上就出来。”她立即被对方的声音调起了兴趣。
“你还是乘车回去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今天又不能过来了?”
“我感到很抱歉!”
“你倒轻松,一个抱歉就解决问题了?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一个人在这里干等你等到现在。”
“我也不想这样!是她的刀口又发炎了,我走不开。”
“哎哟!你还真伟大!似乎她离开你就不行了。干脆把话说明也省得我天天傻傻地等,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陪她到出院,甚至说等她完全恢复?那你又打算把我怎么处置?”她实在憋不住了,一口气把心里要说的话都倒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她现在躺在那里痛苦不已,你不但不关心她,还有这么多的不满?你怎么能跟一个生病的人斤斤计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都能对田树平、小云那么好!你的同情心都到哪里去了?你就不能给她一点同情心!”他还想说下去,对方却已关机。
是的,杜频的一席责备的话对白澄来说简直不堪入耳,气得再也不想听他说话,怒不可遏地关了手机,她气得坐在那呼呼地喘着粗气。这时,打扫卫生的阿姨进来了,她硬是把委屈的泪水咽下肚,然后默默地走出教室。
这时外面响起了巨大的响雷,吓得她打了个激灵。看来一场避免不了的雷阵雨即将不期而至。
原以为打个手机给对方解释心情就会好些。孰料,这通电话却打得他心更烦躁。他此刻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在走廊里胡乱地踱着步子。他们的对话都被赶到医院的刘亚美躲在墙边听得一清二楚。
见表姐来了,伍伶俐立即笑着起身去迎她。
“好点没有?”
“好多了,谢谢你能来看我。”
“今晚没有订位,这两天客人又少,他当然没理由不让我出来了。”
“快点来坐!”
“哎!”突然,刘亚美压低了声音,然后再走过去检查一下门是否被关好,生怕杜频半当中会过来,然后神神秘秘地走到伍伶俐面前,在她的耳边嘀咕着。
“真有此事?你听清楚了?”
“我几时骗过你?”她认真地看着表妹,“你似乎一点也不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不过是两句争论而已,看着吧他还会去找她的。”
“现在他们俩有矛盾不正是你的好机会?”
“那我该怎么做?”
“来!”她要伍伶俐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少顷,杜频进来了。一看到刘亚美也在,忙着收起满脸的不快,展开笑容对她们俩笑着,
“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看你刚才进来好象有心事?我表姐在这里,你不想去见她?”
“不用了!”他苦笑着回答,心里在想她为什么不象以前那样有同情心,大度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使你们弄得不开心的。”伍伶俐说这话时是口是心非。
“不怪你!是她不好,有点不讲理。好了,我们不提她了。”他感到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帮我去把这水果洗了给我表姐吃好吗?”
杜频应声拿着水果出去了,剩下的两个女孩互望着,露出了得意的笑。
“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刘亚美颇为自己的“聪明”洋洋自得。
走到走廊口,杜频就听到两个护士边走边说着,
“瞧见没有?这天就象魔鬼洒了黑布一样,立刻就暗了下来,西边天乌云翻滚。看来这场暴雨一定很大。”
“那是肯定了,这雷也吼到现在,没有理由干打雷不下雨的。”另一个迎合着。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豆大的雨点吧嗒吧嗒地落在窗沿上。杜频一下子冷静下来,突然担心起那起几分钟前还十分不满的人。不知她这会有没有回家?会不会淋雨?这样想着他就拿着水果一路往回走。
推门进去时,也听得刘亚美说了一句,
“哇!这雨下得真大。”
杜频再也没有心思了,把水果递给两个女孩后,就望着窗外发呆。不管怎样他可不想对方淋雨,也不管对方怎样不对,那也是受到他的影响。他越想越是不放心,就一声不吭地跑到走廊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