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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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胤禟

    真是意外!思岩随李夫人回房了,诺儿站在那儿,头垂得的,肩膀轻轻耸动,她哭了。我走到她身边,挽住她的手向院门外走去。

    我一开始就预感到那个李婶是来作媒的,只是我不敢不愿相信。于是我注意着诺儿的表情,当她说出“愿做红娘一线牵,成就人间姻缘”的时候,我突然之间就觉得心里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在咬!我一阵心痛一阵心乱,脱口说了一些事后自己都不知所谓的话,却被她看出了端倪,嘲笑起我吃醋来,搞得我真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只是我真的没想到,李夫人竟是很不赞同我与诺儿的。而诺儿,却会因为亲事与她的母亲起这么大的冲突也让我始料不及。虽然不是很清楚诺儿家里的事,可是她一直闭口不提她的父亲,加上刚才将李夫人彻底惹恼的那句话,我知道,李夫人当年一定是在这方面受到了伤害,所以,她才会这么提防我的吧。

    在路边站下,诺儿虽是极力忍着,可泪水还是不断的滑下脸颊。我抬手想为她梳,她却一扭脸轻轻的躲开了,怎么?你也不信任我么?

    “诺儿,怎么对母亲说那样的话?李夫人一定很伤心的。”

    “还不都是因为你!”诺儿带着哭腔冲我吼了一嗓子,接着就不能抑制的抽泣起来。对不起,诺儿。我心里默默地说,将她小心地揽入怀中。我心爱的孩儿,我该怎样赎回我所犯的过失?我该怎样抚慰你受伤的心灵?我已经在设定一个计划,以确保可以把心爱的你引入幸福的天堂。可是,为什么上天不允许你等待?为什么李夫人一定急着要你嫁人?我的计划还阑及实施,我就要失去你么?怎么可噎…

    “哼,自从你来我们家,娘就开始对我爱搭不理、冷嘲热讽的,那可是我的亲娘,我可是她唯一的亲生儿!都是因为你,搞得我们家鸡犬不宁、母不合!”诺儿说着说着便挥起粉拳在我的胸膛上砸了起来。我没有躲闪,就这样看着她在我怀中扑腾,我甚至感到了一丝快意,我喜欢她象孩子般地在我的怀抱中撒娇使儿。

    “看来,是我错怪诺儿了。我的诺儿对我还是不离不弃的。”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她嘟着小嘴,有些不解地望着我。“就是你那句‘愿做红娘一线牵,成就人间姻缘’啊,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找了如意郎君要嫁了呢!”

    “切!”她不屑地白了我一眼,又狠狠地捶了我一拳。“没搞清楚就吃得什么干醋啊。我那是说我,我要做红娘!”

    “你?做红娘?”

    “是啊,成就思岩和小六子嘛。”

    “思岩和小六子?!”我大大吃了一惊,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

    “你叫什么?你不觉得他们很合拍吗?娘也觉得他们合适,最少,不会象我和你,门弟差这么多。我还想啊,要是他们俩个的事儿能成了,娘反对咱俩的力气会小些吧?最少,那两个是站在咱们一伙的了。”

    “不、不,不可以,绝对不行!”怎么可以这样,会误了人济娘的终身的。

    “什么?为什没行?奴才就不用成亲了吗?你连这事也替人家作主?”诺儿很不高兴,“太僚了吧?”

    “不合适不合适!思岩绝不能嫁给小六子的!”我连连摇头。

    “什没适合?是我们思岩配不上你家小六子,还是小六子配不上思岩?我们家可没那么多臭事,不嫌他是奴才,倒是嫌你这个主子太高贵了,我高攀不上呢!”诺儿真的生气了,一把将我推到了一边。

    可怎么向她解释呢?我总不能说……唉,自己还是修炼得太不到家,太轻易慌了神,如今可怎么向诺儿解释?

    “好了好了,先不说他们,说咱们的事。”我转移诺儿的注意力,我们的事,的确也得尽快想个办法了。“我大概是明白李夫人的担心的,这样子,我单独去和李夫人谈谈,不管谈的结果如何,你都乖乖的,不要和自己的母亲过不去捍?”

    “你要和娘说什么啊?”她歪着脑袋,很有些不放心。

    “一些很丽的、信誓旦旦的谎言啊!”我冲着诺儿狡黠的一笑。

    “李夫人。”我微微颔首,李夫人的脸仍很不好看,“有事要禀告夫人,还请……”我看了看思岩,她笑笑,望向李夫人。

    “思岩,你先出去吧。”

    “嗯,娘,您可注意身子,不要再……”李夫人打断思岩的话,摆手让她出去了。

    我掀开帘子向外看了看,小六子不动声地站在了堂屋门口。我还不想让诺儿知道我的身份,但对李夫人,我必须得透露一些了。

    “夫人……您是否愿意我称您伯母?”我试着拉近关系。

    “只怕我受不起。”冷冷的话,冷冷的眼,简直就是冰雪版的诺儿。是谁当年负了这样丽而又贤淑的子?如今,却要我和诺儿的爱情来承此罪过。

    “怎会受不起?日后,我尊称您为母亲都是应该的。只是怕您不允。”我保持微笑,话又尽量说得诚恳。(分寸不好把握啊,八哥在就好了。)“今天的事,还请您息怒,别伤了自己身体,也不要怪诺儿,错,全在我。本来,应该正式向您提亲的。我也看得出来您是位通情达理的长辈,我和诺儿既已是两心相许,想来您也不会反叮只是,我的父母都不在身边,我想先回禀了他们,再做打算也是正理儿。所以,才没向您提起。您这么急着给诺儿订亲,就是担心诺儿被我耽误了,是吗?”

    “哼!”李夫人扭过脸看着墙角,不愿理我。可以理解,关于我的身世和家庭,我什么也没有向她们说过,还真象个骗子。沉吟了一下,我对李夫人说:“这事儿先放放。更有个要紧正经事必须跟您说。我听诺儿说,您有意成就思岩和小六子,是么?”

    “怎么?得经你这主子爷同意么?”李夫人仍是冷冷的。

    “我先代小六子谢过您的意了。照理,这本是好事喜事,我也没什阻拦的只是……”其实我并没有想好该怎么去暗示她,我使劲搜刮着肚里的那些词汇组合,用哪个更合适呢?“小六子是忠心为主的好奴才,也是个可靠能干的朋友,只是,他……不能算个男人。”我皱着眉说出这句话,总觉得是在骂小六子。

    “什么?你是说小六子……”李夫人站起来走到我近前,“是扮男装吗?那她一直这么跟着你,难道是你收了房的大丫头?”

    “不不不,”我脑门子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好家伙,这一会儿的工夫,小六子快成我的侍了。“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嗯~~是说,他不是个完整的男人,是不能成亲的。”

    “什么?!”李夫人几乎是失声惊叫,瞪大了眼睛又向我迈近了一步。“你……他……你、你,你们家到底是什么亲贵,竟用得起这样的奴才?”

    “伯母,若是方便告诉您,小六子上次就会对您说了。”我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李夫人,她倒反应挺快。换做诺儿,还不知会怎样和我打岔呢。

    “印公子!”李夫人突然很紧张地抓住我的手,眼里竟含满了泪水。“你就放过诺儿吧!以我们的身份,是怎么也高攀不起的。你也不过是一时稀罕罢了,等这稀罕劲儿一过,你还会想起我的诺儿?你那成群的娇哪一个能容下我的诺儿?诺儿的脾气,也是断不肯做小的,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只要过平常百姓的小日子就行了,从没想过要和达贵人扯到一起啊!”

    我有些发懵,怎么诺儿和她娘,都对我们这些贵族这么的反感?那我没将身份透给诺儿也算是对了。轻咳了两声,我说道:“伯母您过虑了。我还没有室,也没有订亲。那个所谓的老丈人,是我的亲舅舅,杭州知府。我当时困为和诺儿经常逗嘴玩儿,就胡掐了一回。想不到诺儿信了,我也才有机会品尝这民间的酸甜苦辣。父母大人是说过要给我订亲来着,只是家里这几年总有大事发生,刚巧就错过了。想不到在这里,却遇见我一生挚爱的孩儿。伯母,我可以保证,诺儿会是我唯一的子!”

    李夫人惊呆了似的站在那儿看着我,我顿了下,接着说:“只是我无法保证,给她荣华富贵。”是的,我心里已有了这样的打算,万不得已,就算弃了皇子的尊贵,我也要和诺儿在一起!

    “那、那都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是……”是两个人同心携手,举案齐眉!看李夫人一幅心乱如麻的样子,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因着我,相依为命的母俩个才起了这么大的嫌隙。我撩袍单膝跪倒,向李夫人抱拳道:“我向苍天、向您起誓:若胤禟今生有负于诺儿,便是猪狗不如,必不得善终!”

    “不,不必发此重誓。”李夫人把我扶了起来,我抬头看她,却已是带雨。“你若挚意带走诺儿,但求……若你家里容不下她,你千万将她送回来,不要就困在家中冷着,也就是了……”竟泣不成声了,我心里一扎一扎地疼,我何尝不是担心那种境况?

    “不会的,我绝不会让诺儿处在那种境遇。不久我就要回京,定会向父母禀明此事,并会争取尽快来向您正式提亲。这之前,我是不会动诺儿一丝一毫的,您敬请放心。若万一,我不能说服二老,又不能离开,那,就请伯母为诺儿另择佳婿,胤禟……是不要耽误诺儿的。”这话,说得好艰难。我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诺儿,可知你的家境?”

    “我还没有告诉她。我不是要骗诺儿,她那个脾气……”

    “我明白,不知道也好。等合适的时机,你自己跟她说清楚吧。”

    “是,伯母,胤禟正是这个打算。那,小六子和思岩的事……”

    “当然是不妥了,我会透给思岩的,放心,不会把实情告诉她的。倒是诺儿那个傻孩子,只怕还一腔热情地要保大媒呢。”

    “是啊,不过不妨事,只要当事人没意思,诺儿自然也就不会总提了。”想起诺儿今天在石桌前得意洋洋地样子,都有些想笑了。转脸看到李夫人面有倦意,便告退出了屋,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后院是不会起火了,那“前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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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印堂给娘灌了什么汤,这几天娘都没提订亲的事。我听思岩说了,娘根本就没收什么信物,还让思岩带话给李婶,说有明眼人指点了,我家今年不宜红事。我松了口气,看来近期是不会被娘“卖”了,可是,印堂到底跟娘说什么了?娘在这件事上是很认死理的,怎么这么快就转变啦?不是那厮使了什么下三烂的手段来威胁娘了吧?哼!!那我可要把他抽筋断骨、大卸八块!想着就气汹汹的寻找印堂,却在碰上印堂微笑的一刹那攻势就土崩瓦解!这样阳光般温暖的男子,这样清澈如山泉的眼睛,咋会害人哩?不会的不会的,我在他宠溺的笑容里傻乎乎的摇着脑袋,印堂笑得越发灿烂,轻点着我的鼻尖说:“要把自己做成拨浪鼓吗?我们出去卖货又用不着那个。”

    “什么啦,你笑我!人家是想不明白,娘怎么会……你跟我娘说什么啦,她这两天还是懒淀我,不过没再提要把我嫁别人的话,也没说要急着赶你们走。你那天到底说什么啦?神神秘秘的,还让小六子守着门口。”

    “我向李夫人请求,给我点儿时间。”印堂收了笑容,一脸正。“给我实现诺言的时间。”

    我愣住了,诺言?是说要给我一片天空,永远陪我一起看星星吗?这算是向娘提亲吗?他真的要弃了有貌有背景的表,劳尾结连理?一时间心里很是感动,可是,娘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娘最讨厌男人发誓了,撒谎是男人的天,被骗是人的本能——唉,我现在就在发挥“本能”!可娘这方面的“本能”已经被屏蔽了,怎么也相信他了?

    “你是怎么说的啊?我娘很讨厌别人乱起誓的,说那都是骗人的。”

    “怎么会?我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一看就是正人君子!我就这么照实一说,伯母她老人家就照实这么一信,就这么简单!”看过少秋叔叔演的乾隆吧?这位如今就是那个架势。我一撇嘴,说你胖你还就喘!

    “那感情好。哎,你是不是也说了小六子什么了?原来我们都有意成全他和思岩的,可是现在你看,两个人客气得跟什么似的,比以前生份多了。”娘不急着嫁我,就连思岩也留下了吗?莫非我们就是传说中的“捆绑销售”?可我更怀疑印堂这个封建社会的主子说了点什么,大概觉得小六子娶他大姨子不合适。

    “这个,我、我说……”印堂的眼神有些闪烁。

    “嘿,正人君子,说实话啊。”

    “我说,思岩是位好姑娘。”

    “这还用你说!我是问你……你是不是给自己留下了?!”我河东狮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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