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叶辞风朱弦绝(四)


本站公告

    訾槿抚着头,缓缓坐起身来。一阵冰冷迎面袭来,她愣愣地看着毫无寸缕的上身,秘拉起被宗挡着,却看到身旁躺着一个全身的男人。当看到这人的脸时,訾槿的脑袋“轰”的一声炸成了一窝粥,连忙察看上与自己上,上的有血迹和秽物,可是身上却无任何不适,訾槿狠狠地敲了敲脑袋:怎么会这样?昨……

    訾槿看了看地上散乱的酒壶,已熄灭的炭火,还有那被碰倒的青铜炉,思索了良久,侧目看了一眼窗口亦然渐亮的天空,拿起角的亵衣不紧不慢地穿到身上,重新躺回了上。她打量了一眼安乐王毫无防备的睡颜,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再次闭上了双眸。

    一个小身影蜷缩在门外睡得正的时候,被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吵醒,睁开双眸,朦朦胧胧中看见一簇人已走到圆门口。她看了看天,猛然惊起,推门朝屋门跑去:“小小小…………啊!……”

    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不但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安乐王与訾槿,更是惊动了正进去圆门的众人。

    安乐王猛然起身,狭长的眸中满是迷茫。他怔怔地看着睡眼蒙眬的蜷缩一团的訾槿,又极缓慢地拉开身上的被子,待看到自己全身痕迹与上的血迹与秽物时愣了又愣,缓缓地翻开手掌,便看到一道新的伤口,慢慢地他的眸底泛起一丝涟漪。

    訾槿迷迷蒙蒙地拉扯着被子,将自己严实地包裹住,转了个身再次睡去。

    安乐王含笑看了看訾槿毫无防备的睡颜,突然眸光一转看向闯进门的梧桐,冷声道:“出去!”

    梧桐紧张地瞪大双眸:“不不不……是……夫……夫……”

    “出去!”声音之中已有怒气。

    訾槿随手摆了摆:“别吵……”

    “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首先映入眼眸的是玉夫人那张满是担忧的脸,紧跟其后的人:“出了何事?”

    梧桐看着玉夫人身后的人,眼睛越瞪越大:“小小…………他们他们……”

    众人蜂拥地快步进门,待看到上的情景,脸更异得站在原地。

    安乐王想也未想,连忙转过身来挡住仍在熟睡的訾槿,无惧地与众人对视着。玉老夫人、君凛、独孤郗徽、还有哥,倒是来齐了。

    如此大的动静,訾槿想装睡也不行了。她坐起身来,从被安乐王挡住的视线处,朝外看了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捞起角落的衣物,毫无顾忌地一件件地穿了起来。

    “你们!……混帐!”玉夫人指着訾槿与安乐王的方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訾槿穿好衣物跳下去,安乐王才不慌不忙地穿上了衣裤,随即也站起身来。

    “呵呵……”独孤郗徽不合时宜地发出低沉笑声,“夫人莫要恼怒,咱们王爷自小时便有隐疾……他们……并无可能。”

    扣着衣扣的安乐王抬眸看了独孤郗徽一眼,笑得异常明媚:“呵……是吗?你们可以检查检查。”

    被面纱遮住面容的司寇郇翔身形晃了又晃:“乐儿……”可话说出口,又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君凛脸铁青上前数步,一把拽住訾槿的手:“说!这是为何?!”

    訾槿一把甩开了君凛的手:“酒后失德而已,太子殿下何必动怒。”

    “酒后失德?!你!怎敢……你居然这般……你!”看着訾槿无所谓的模样,君凛浑身颤抖说不话来。

    玉夫人回头对司寇郇翔与独孤郗徽道:“各位就先回去吧。”

    面审的司寇郇翔微微一顿,而后说道:“乐儿,随我回去。”

    “哥,如今小哑巴已是我的人了,你该想想下怎样的聘礼才合适。”安乐王一身单衣领口大口,种种痕迹让众人看得一清二楚。他随意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含笑说道。

    看到安乐王那一身的痕迹后,独孤郗徽琥珀的眼眸异样的复杂,他似是想了一会,快步上前伸手拽起了那棉被,上的血迹与秽物,随即暴露在众人眼前。独孤郗徽愣了又愣,看了安乐王一眼,重“哼”一声,迅速地走出了房门。

    面审的司寇郇翔让人炕清,只见他直直地站在原地,并无反应。

    君凛粗重的喘气声,响彻整个房间。他拉着訾槿朝门外走,訾槿此次倒是未挣脱,跟上了君凛的脚步。

    玉夫人看了司寇兄弟一眼,脸不善地走出房门。

    司寇郇翔站在原地,良久:“乐儿你……好了?”

    安乐王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司寇郇翔身边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哥,原来我只对小哑巴有感觉。”

    君凛攥紧了手,拖着訾槿走了一路,良久后脚步逐渐地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一棵树下:“可是他逼你的?”

    訾槿挣脱君凛的钳制无果:“不是。”

    “你!……”

    “君凛……解除婚约吧……”訾槿看着远处的小树,轻声说道。

    “你敢!”君凛满是怒火的凤眸,紧紧地瞪着訾槿,“除非我死!”

    “定下婚约乃你一厢情愿所为,我并不知情,如今出了这事,我并不想找借口来求得你的原谅,我们解除婚约吧。”

    訾槿冷静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君凛,他秘拽起訾槿的手:“你想解除婚约……除非,我死!”

    訾槿无惧迎上君凛的凤眸:“你若真想与我订婚,我自是无话可说……可是,你以送聘礼与大婚之名,秘密调集边界早已备下的一万五千精兵,真的只是为了要和我大婚吗?……君凛……你的心太大了……也要的太多了,我给不起也给不了……更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若你不想与我订婚为何不告诉我?!非要和他……你到底置我于何地?!你到底有没有对我……有没有对我用一点点心!”

    訾槿一把挣脱自己被君凛钳制的手:“没有,我从未对你有半分的用心,若有半分……昨的事便不会发生!”

    君凛身子一震,秘抱住訾槿:“你别这样说,别这样说,你不要骗我,不要骗我……那日咱们不是在温泉边说得好好的吗?你不能反悔,我不准你反悔。”君凛闭上凤眸,紧紧地抱住訾槿,眷恋不舍地埋在她的颈窝里。

    “那日在温泉边我并未给过你一句承诺,一切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訾槿的声音清冷得让人心寒。

    君凛愣愣地放开訾槿,一脸的不可置信。被松开的訾槿看也未看君凛一眼,转身离去。

    安乐王静静地站在园子里,见訾槿一进园,快步迎了上去,脸上满是喜悦:“你……”

    訾槿快步走过安乐王的身边,仿若没看到一般。

    安乐王微微一愣,笑容凝固在脸上,他一把拽了訾槿的胳膊:“你这是什么意思?”

    訾槿看着自己被安乐王拽住的手臂,冷冷地道:“訾槿不知王爷是何意?”

    安乐王细细地凝视着訾槿的眼眉,良久,道:“你莫要怕他们,有我在,他们定不敢把你怎样。”

    訾槿抬眸看向安乐王,笑道:“訾槿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安乐王看了看訾槿的笑脸,微微垂眸,耳根霞红,似是有点局促地说道:“你……且放心……我会对你负责。”

    訾槿将胳膊从安乐王的手中抽出,冷笑道:“王爷那么聪明,该是知道那酒后事,作不了数,虽不知王爷把訾槿当成了谁了,但是訾槿却把王爷当成了另外一人,心甘为之,故而王爷大可不必为此事忧心。”

    “你!……”安乐王脸一沉,紧紧地盯住訾槿,半晌后笑道,“呵……让本王猜猜,小哑巴把本王当成了谁……莫不是我那即将为人父的哥哥?……小哑巴怕是害不知道吧,鱼落已经身怀六甲,那孩是哥的。若鱼落诞下男儿,便是我辰国的皇后。”

    “不是司寇郇翔。”訾槿敛下眼眉顿了一下,笃定地说道。

    安乐王笑容不减:“自然不是哥,哥乃出了名的谦谦君子,岂能在未没有名分的情况下,委曲了鱼落姑娘……做这事的自然不是如今的哥……但又和哥脱不了关系……该怎么说呢?……我记得那时,小哑巴好像是叫他小白,董…就是小白……那孩子是小白的,在哥没有记忆的情况下,鱼落和小白有了那孩子……”

    訾槿身子秘一震,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眼底的情绪。她看也不看安乐王一眼,挺直了脊梁,一步步地从他身边走过。

    安乐王凝视着訾槿僵硬的背影,狭长的眼内,满是阴霾。

    “啪!啪!啪!”大殿之上传来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与的哭泣声。

    “夫人……梧桐知错了……你饶了梧桐吧。”一鞭子接一鞭子抽打在少细嫩的后背上。

    “还敢求饶!”玉夫人冷声说道。

    宝羡一脸风尘快步地走进大殿,垂首跪在玉夫人脚下:“不知梧桐做错了何时?”

    “何事?!你自己问问她!不中用的东西!”玉夫人指着梧桐,手指都在颤抖。

    梧桐满眸泪光地望向宝羡:“宝哥哥……救救我,梧桐不是故意的,梧桐不知道会和王爷会……他们喝多了……梧桐睡着了……”

    宝羡听到梧桐的话,愣了愣,随即垂眸说道:“既然事情已发生了,夫人该是先去安抚太子殿下才是。”

    玉夫人放下手去,低声道:“怎么没去?他谁也不见,那琴都响了一日了……槿儿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成?”

    宝羡道:“若殿下真心对待主子,定不会过分在意,此时怕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槿儿简直是胡闹!今日的态度……事情可有办好?”玉夫人眼底闪过一丝阴霾,随即问道。

    “已全部备好。”

    玉夫人慢慢起身走到门边,看了一眼窗外,思索良久道:“今立即将送回不日谷,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但是这样会打乱夫人的计划……”宝羡顿了一下随即说道,“是,那梧桐……”

    “罢了,让她随你们一起去吧。”玉夫人随意地摆摆手。

    宝羡起身解开梧桐身上的绳索,躬身谢道:“谢夫人。”

    玉夫人面脸疲惫地说道:“你们下去吧。”

    宝羡垂眸道:“夫人是否忘记了再过两日便是十五了,那解药……”

    “做错了事便要得到相应的惩罚,这月十五让你家主子自己抗过去。”玉夫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那疼痛非同小可,堪比凌迟,主子虽然有错,但不要至……主子定然受不住,还望夫人怜惜主子体弱。”宝羡激动地上前数步,快速说道。

    “她今日所做足以坏我大计,不知补过反而对待太子殿下如斯决绝……就该让她好好地疼疼,才能让她了那小心思,不再胡作非为!”玉夫人硬声说完,随即闭上了双眸。

    宝羡继续道:“夫人若气尽管拿下人出气便是,何必如此对待主子。主子对夫人本就心有芥蒂,如若夫人再如此对待主子,怕是主子心中定会怨怪夫人,宝羡请夫人三思。”

    “我知道你一心护主,但此事我意已决,休要再说!”玉夫人混浊的眸底满是寒光,厉声说道。

    “宝羡先退下了。”宝羡躬身回道,而后扶着梧桐谨慎地退出了大殿。

    “她才是身上疼……有的人疼的可是心……”玉夫人看着梧桐与宝羡退去的身影,喃喃说道。

    窗外飘起纷乱的小雪,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起……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