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他千百渡(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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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微黑,訾槿自吃过晚膳后,一直心不在焉地盯着手中的书籍,时不时地看向门口,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些时日,西乐虽然还是日日地来吃午膳,但是晚膳却一次也没来过。晓仆自是没有理由,让訾槿晚上继续吃青菜萝卜水豆腐了。

    西乐每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是被什么事严重地困扰着,那眼底的青紫也一日比一日来得严重。

    訾槿曾好心地问了间,未曾想西乐凌厉的一记白眼,让訾槿满腔满腹的安慰话语变成无言的愤怒,最后干脆对西乐的日日憔悴直接无视。倒是晓仆越发地上心起来,每日煲着各种各样的汤给西乐补身子。西乐挑食挑调害,很少喝那些汤,最后全进了訾槿的肚里。

    自那晚后,小白每晚亥时便会准时地摸进来,自动自发地等着訾槿为自己脱衣,然后上睡觉。訾槿曾不甘过、反抗过、愤怒过,每次此时,小白便会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莹粉的唇紧紧地抿着,从喉间发出小小的啜泣。

    若訾槿咬着牙,硬下心阑管不问,小白便会抬起脸来,眼泪婆娑地凝视着訾槿。他狠狠地咬着下唇,那强忍泪水的无辜委曲的模样,任你再铁石心肠也不免动容。

    索小白很乖,每晚只要握住訾槿的手,不一会的功夫便会睡熟。虽说是睡熟了,若訾槿想要离开,他定会瞬间醒来。内急的訾槿要保证保证再保证,小白才会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坐起身阑再睡了,一定等着訾槿回来,然后抓住訾槿的手紧紧地握住,再次躺好。

    每日清晨訾槿醒来,小白早已不知去向。有时訾槿甚至怀疑小白到底是不是人,这戒备森严的未央宫好像他家的后院,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最起码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发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房里睡了半个月之久了。所以小白一定不是人,一定是自己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怪梦。

    訾槿为了证明自己所想,曾恶狠狠地掐住小白的脸使劲地扯着。

    小白也不喊疼,许是訾槿扯的时间有点长了,小白笑吟吟地靠在訾槿肩头,伸出里面的那只手放在訾槿面前,柔声道:“有伤,会看见,换地方。”

    訾槿顿时泄了气,瞬间地松开了小白的脸。小白墨玉般的眸子发出晶莹的光芒,他的脸轻轻地蹭着訾槿的肩窝,肌肤相碰时,訾槿明显感到那被自己揉捏过的半张脸,火辣辣地烫人:“小紫,心疼,舍不得。”

    从那以后,訾槿再也不敢对小白狠下毒手,生怕自己内疚死。

    一个白影迅速地窜了进来,悄然地关上房门,轻手轻脚走到兀自发呆的訾槿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脸放在訾槿的颈窝轻轻地磨蹭着:“小紫……”

    闻到这熟悉的气息訾槿并未回头,对于他的撒娇已是无奈至极。若哪日他不那么腻人了,訾槿反倒会奇怪了:“今日怎么那么早?”询问的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小白嘴角沁笑,墨玉般温润的眸子凝视着訾槿:“晚膳后,没人看着。”

    訾槿又看了两眼书卷,不再理会如小狗一般在身后磨蹭的小白。

    小白察觉到訾槿的忽视,想也未想伸出手去抢了訾槿手中的书籍藏在身后,退后了两步懦懦地看向訾槿。

    訾槿惊愕地转过脸来,抢东西?一天不见,胆子肥了不少啊:“拇。”

    小白羽扇般的睫毛轻颤着,垂着眼帘摇了摇头,又后退了两步。

    訾槿暗暗好笑,抢完了知道怕了。

    訾槿虎着脸,怒视着小白,压低声音吼道:“给我!”

    小白将书紧紧地攥在手里,抬起脸来,泫然泣的凝视着訾槿,莹粉的唇死死地抿着,怯怯地开口道:“小紫,不生气。看我,我好看。”

    訾槿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有跟本书抢着被看的人吗?白痴的思维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小白感到訾槿身上的怒气,轻了不少。他懦懦地上前两步,见訾槿扫了他一眼,立即冉不前。

    訾槿顿时有种无力感,想想欺负一个白痴挺没有意思的,她无奈地起身走到小白的身边,伸手拿起书,抬手放在身边的桌子上:“不喜欢可以说,下次不许这样了。”

    小白点头连连,墨玉般温润的眸子,荡漾着层层的涟漪:“小紫,想睡。”

    想睡?现在最多酉时,平时也没见你睡那么早啊。

    小白明显感到了訾槿的心不在焉,不满地拉起訾槿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扣上:“想睡。”

    訾槿心中抑郁:一定无视他!一定无视他!彻底无视他!可那灵巧的手指,已经习惯地一点点地褪去那长袍,

    “啪”一堆绿的粉末从衣袍中掉了出来。

    小白立即蹲下身,想捡起那东西,可越捏越碎,一点也拿不起来:“怎么办?小紫,怎么办?”

    訾槿好奇地蹲下身来,看到的却是已化了的糕点:“哪来的?”

    “他们不看着,我拿的,给小紫,怎么办,怎么办。”小白使劲地捏着那糕点,眼眸忽闪忽闪着泫然泣地看向訾槿。

    訾槿看着小白一点点地捏起那糕点又掉落的模样,心中突然特别难受。她缓缓地伸出手去,一点点地捏起那绿的粉末,放到嘴里:“绿豆糕……嗯……很好常”

    小白抬起脸上,凝视着舔着手指的訾槿良久,破泣为笑,眼睛弯弯闪闪发光:“小紫,不爱芙蓉,喜绿豆,我看见,拿了。”

    訾槿垂下头拉起小白,拍了拍他身上的碎糕屑:“睡吧。”

    小白笑眯眯地伸出手来,生疏地解着訾槿的扣子,訾槿一直垂着头,未去阻止。

    这些年来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总是有很多人,自认为关心自己了解自己,经常擅自做主做一些对自己好的事,可是从来没人问过自己的感受,问过自己需要不需要,愿意不愿意。很多东西并非自己想要,却被他们的自以为是地强加在自己的身上。那些善意最后成了负担、成了惧怕、成了自己逃跑的理由。

    许是自己伪装得好,许是他们认为这点小事,不足挂齿。那么多人中,也只有照顾起居的鱼落知道,自己根本闻不了芙蓉糕的味道,却经常对着绿豆糕暗自流着口水。可眼前的人和自己在一起短短数日,看着只是个不谙世事的稚子,他却能从你的眼神当中,准确读出你的喜怒哀乐,然后顺从你、依靠你、需要你,让你体会那种被人全心全意依赖着的幸福和满足。

    身旁的人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手比较气,纤长莹白柔软,却让人莫名地安心。不过短短的半个月,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他的童稚、他的眼神。若在辰国的日子,他并未出现的话,自己该是孤单成什么样子?

    “小白怎么知道我爱吃绿豆糕?”黑暗中,訾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小白的如丝绸般的银发,不甚在意地问道。

    小白乖顺地侧着脸靠着訾槿,舒服地眯着双眼,像一只被撸顺了毛的猫:“不知道,心里就是,知道。”

    訾槿抚着发的手更是轻柔,她轻拍了小白两下:“睡吧。”

    “小紫。”

    “嗯?”

    “这样,真好。”

    “嗯。”

    天还未亮,小白轻声轻脚地爬下了,他抱起自己的衣物,嘴角沁着浅笑,坐在边,小心的掖了掖被子,看了訾槿一眼,才慢慢地朝房门挪去。

    “小白。”訾槿睁开眼时,正好看到他走到了门前,想也未想便开口唤道。

    “嗯?”小白抱着衣服回首,抬眸浅笑。

    小白的背影让訾槿的心底浓浓地不安着,有种他再也不会回来的错觉。她凝视着小白的笑脸,驱逐着心底的不安,歪头对其一笑:“没事。”话毕后,迅速地躺了回去,不敢目视小白的离去。

    小白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明显,那双墨玉般的眼眸,荡漾着喜悦的涟漪:“别怕,晚上,我来。”

    訾槿闭着眼睛,聆听着轻柔的开门关门的声,再次沉沉睡去……

    霞央宫殿内,四根腾龙金柱,竖立在大殿的四个角落,上悬联三聚五琉璃彩穗灯,照得厅内锃明瓦亮。紫金为顶,白玉为壁,丝幔飞舞,珠帘环绕。

    小巧的掐丝炉焚着淡淡荷,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厅内。

    霞央宫易主后,再无半点当初冷宫的萧瑟,一夕间,竟比未央宫还要来得富丽堂皇。

    安乐王眉头紧锁对窗而站。窗外还是漆黑的一片,他的手不安地敲打着窗台,他的眼底青紫一片,想来又是一蜗眼。

    锦御悄然入室,跪在安乐王的身旁:“王爷……”

    安乐王的手一下捏住了窗台,脸上却还是一片镇静:“说。”

    锦御将头得死死的:“锦御听从王爷吩咐,昨晚一直守在未央宫……皇上酉时入了未央宫一直到寅时……上朝前才从里面出来……和往日那般怀抱外袍,衣衫不整。”

    “贱人!”安乐王一掌击断了窗台,愤然转过身,满脸的肃杀之气,“这么说,皇兄这十几日都宿在未央宫?!”

    “想来该是。”锦御的声音虽低,但是其中的肯定然容置疑。

    “废物!那么多人居然连皇兄都炕住!要你们有何用!”安乐王一脚踹开身旁的椅子,因愤怒已是满脸通红。

    “皇上武功修为,王爷是知道的,他若想摆脱众人的跟随,有的是办法。此次……若不是王爷的猜测……谁会想到皇上会日日宿在未央宫。皇上每次都是朝未央宫的反方向走的,谁曾想此时的皇上,还会有如此的……如此的……”

    “心计是吧?”安乐王冷笑一声,“你们须知道皇兄是个什么样人,纵然万般的不清醒,对付你们还不是绰绰有余!”

    “属下愚钝,请王爷责罚。”锦御俯下身去,狠狠地叩了一个头。

    “责罚你有什么用,要不小哑巴身上有皇兄的气息……我……也不会想到,皇兄已经这般模样了,居然还忘不了她。”安乐王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锦御抬起头来,小心地看了一眼双眸紧闭的安乐王:“王爷……不如告诉皇上实情吧,皇上为了那人伤情一生,如今……王爷用皇上的信任……拿鱼落姑娘欺骗皇上……又怎堪忍心。”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本王说教!”安乐王抬脚踢在锦御的胸口。

    锦御捂住胸口,不敢置信地望着站在上方的安乐王,嘴角满满地溢出鲜血。

    “你别忘记了,现在谁才是你的主子!那人凭什么得到皇兄的宠爱,她以前没资格!现在更是没资格!皇兄现在有了鱼落,已心满意足。谁若要说出这个秘密,本王便让他再也开了不口!”安乐王狭长的眸中,迸出阴毒的寒光。

    “从那人将锦御赐给王爷,王爷便是锦御唯一的主子。锦御自那日起对主子从无二心,锦御只是怜惜皇上一片痴心,却被王爷如此利用。不说王爷与皇上乃一母同胞,但说皇上自来对王爷疼爱有嘉,王爷也不该……”

    “住嘴!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王所作一切皆是为了皇兄好!你不必多说!”安乐王瞪大了双眼,厉声辩驳道,“你去将方老先生找来。”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訾姑……公子本身体弱,你若一意孤行恐怕……”

    “老先生曾告诉过本王,一个人每三日少取鲜血,若滋补得当,并无大碍。”安乐王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那笑容将仅存的担忧覆灭。

    锦御大惊失地看向安乐王,惊声呼道:“王爷万万不可!老先生说出这番话来,自是有自己的思量。王爷虽对老先生礼遇有嘉,但是老先生志不在此,日日想着云游四方,王爷却一直抓着不放人。老先生自是想早点医治好皇上,好早日离去。可是公子身体赢弱,根本受不住……”

    “本王不知道锦御何时学了医术?”安乐王媚然一笑,双眼迸出寒光。

    “锦御并不懂医术,但是锦御知道,一个身体强壮的人,尚且承受不住三日的抽血之苦。公子的身子,王爷比锦御还要明白,怎会如此的急功近利。”

    “对!本王就是急功近利!本王就是容不得她靠近皇兄半分!半分也不行!皇兄若早日清醒,自是不会记得她!那时,皇兄便会安安心心同鱼落一起,这有什没好?!再说若不是她,皇兄又怎会变成这般模样……皇兄以身救她,她舍血来还,又有何不妥?”安乐王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锦御,眸中是丝毫不容妥协的坚定。

    “锦御……这便去请先生。”锦御低下头,跪在原地低声说道。

    王爷你可知道……皇上舍身舍魂,均是甘愿。他若是得知……你如此对待他珍视得比生命更重的人,该如何的心神俱碎……

    “回来时自己去思过房领罚,本王暂时不想看见你!”安乐王微微地点头,轻声地交待道。

    “谢王爷责罚。”锦御轻轻地叩了一个头,起身朝门外走去。

    末的晨风,虽有点薄凉,也已带有上淡淡的夏意。未央湖内交差错落的荷叶上已有许多含苞待放的骨朵。一簇簇宫人在岸边忙碌着。

    “他们在干嘛?”早膳后,訾槿站在未央宫门外,垫脚远眺,回头问晓双。

    晓仆垂下头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不经意地回道:“皇上与王爷都不喜那荷的气,固然宫中各水各湖,均不见有荷盛开。”

    “既然不喜欢何必要种上荷,种莲不好吗?”訾槿不纳闷地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王爷虽然不喜这荷,但却对那荷叶情有独钟,尤其是咱们未央湖的。晓双经常见到王爷独自一人对着一湖的荷叶发呆……”

    “晓双!休要胡言!”晓双话未说完,却是被晓仆厉声打断。

    訾槿直接无视晓颇怒气,暗地里怂了怂肩膀,做个鬼脸:变态就是变态,爱好都与人不同。

    “晓仆、晓双给王爷请安。”

    訾槿笑着转脸,却被人腾空拎起,迅速地进了门,狠狠地摔到地上。

    “干什么!疼死了!”訾槿迅速地蹦了起来,怒视着一脸黑气的安乐王。

    安乐王那双狭长的眸一片血红,他喘着粗气,那眸光仿佛利刃一般,恨不得将訾槿生吞活剥了一般:“贱人!”

    “你!西乐你够了!你想干嘛!”訾槿一下蹦了起来,大声吼了回去。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骂过自己,一个也没有。

    安乐王平息着怒气,一点点地深呼吸,冷笑出声:“本王就是对你太好了,就凭你这般模样还想翻身!”

    “你说清楚点。”訾槿抚了抚摔疼的胳膊,冷声说道。

    “本王和你已经没什说的,来人!”安乐王眉尖轻挑,转过身来,轻声唤道。

    门外走进来四个太监,其中一人拿着绳索,缓缓地走了进来:“王爷。”

    “将她给本王绑好,绑牢了!”安乐王手无意识地玩着手中的玉佩,狠声说道。

    “你们……你们想干嘛!别过来!别过来!……松手!”訾槿后退数步,却被两人狠狠地按住,拖到椅子上。訾槿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过两个人的力量,“西乐!西乐!西乐你想干嘛!”

    四个人合力将訾槿妥妥当当地捆在椅子上,訾槿努力挣扎地仍是挣不脱。她愤愤地怒视着安乐王的背影:“西乐!你总要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安乐王脸上一片阴冷,只有玩着玉佩的手指微微轻颤着:“明知顾问!让方老先生进来,守号外,谁也不准进来!”

    “是。”四名太监俯首离去。

    片刻间,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背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对着安乐王的背影微微一躬身,径自走到訾槿身边摸着她的脉搏。

    老者红光满面,一双小眼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缝隙:“好脉!好脉!此子自出生便被人喂下大量珍贵药材直至今日,世间罕见啊。老夫从医一生,从未见过这般珍贵的药人!好!好!好!王爷四年的时间果然没有白费!不出三个月,老夫定能让皇上彻底恢复!”

    訾槿瞪大了双眼,定定地看着安乐王的背影,懦懦地说道:“西乐……你不会……”

    “方老先生请吧。”安乐王迅速打断了訾槿的话,闭上眼眸,轻声说道。

    老者微微一笑,缓缓拉开訾槿的衣袖,将一个牛皮筋一样的东西扎紧訾槿的手臂,然后从身旁的箱子内,取出一个半寸长空心的银针一点点扎了进去。

    訾槿疼地惊叫一声,安乐王的手轻颤了一下,紧闭双眸,不曾回头。

    老者迅速地打开了牛皮筋,血顺着空心针一滴滴地流了出来,老者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訾槿冷哼一声撇开脸,不就是个无偿鲜血吗?又不是没献过,至于吗?至于吗?

    安乐王一直不曾转过脸来,他纤长的手指细细摩擦着手中的玉佩,仿佛要磨出一朵来。

    血一滴滴地流着,直至那个莹绿的小碗被装满。老者慎重地将碗放到桌上,才拔出那银针,从箱子内拿出一个白布条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将银针收好,躬身说道:“王爷已是妥当了,还请王爷快将这血私皇上那里,快快服下。”

    訾槿坐在原地,一阵阵的头晕耳鸣,暗道自己没出息。当年一次献那么多的血,都没事,这次不过小小的一碗血就挺不住了,不能晕,不能晕,不能让西乐看扁了。

    安乐王转身走到訾槿身边,伸出手想去端那只碗,手却停在半空,他似是无意地看向訾槿。

    訾槿察觉到他的目光,迅速地撇开脸,不去看他。

    “来人!”安乐王秘收回了手,走至门边喊到。

    一名太监半躬着身子,上前了一步,站到了安乐王的面前。

    “将这血迅速地私凤仪宫,让福来看着皇上服下。”

    “是。”太监领命进门,端起那碗血,快速地朝门口。

    “慢点!若洒了半点,本王要你的命!”安乐王眼眉一跳,怒声说道,话毕后先行离去。

    看着安乐王远去的背影,訾槿再也抵抗不住那阵阵的眩晕,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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