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取胜的关键在于:抬担架的学员要壮,坐担架的“伤员”要轻。其它队都是选生担当伤员,而我们队算来算去,居然是我们班的向宏伟最轻。当胡飞为难地将这一决定告诉他时,没想到他高兴得又蹦又跳。用他的话说,只需躺着,就能为队里出一份力,这买卖太划算了。
比赛开始,各队在两边摇旗呐喊,选手们抬着担架,向前猛冲,场面甚是热。也许是因为猴子(向宏伟的绰号)太轻的缘故,我们队一马当先。可惜大家兴奋了没多久,他们只顾冲锋,却没有保持平稳,结果剧烈的颠簸,让猴子从担架上摔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他哇哇大叫。可比赛还得继续,不得已,他再次爬上担架,由于落后了很多,他们不得不全力狂奔,没跑几步,猴子再次以“平沙落雁”式和地面进行了亲密接触。最后,他干脆趴在担架上,手和脚紧紧地环抱担架两边的铁杆,估计就算将担架翻个转,他也摔不了。
比赛结束,他呲牙裂嘴地揉着臀部,见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下一次的战地救护,打死他也不参加了。
众人大笑。
……
开胃菜吃过,真正的大餐才端上来。
我和参加5000米的其他选手进行比赛前的第一次检录。
20多个人忙着报名,领号码。
“周晓宇!周晓宇!”一个男生跑到我面前。
“吴浩!”我认出他来。
“怎么,你也参加5000米?”他惊奇地问。
得到我肯定回答后,他高兴地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我已经注意到他身后站着一人,身穿运动衣,瘦瘦高高的,双手叉胸,目视远方,显得很沉稳。
“我师兄,叶旭阳,也是我老乡。”吴浩指着他,骄傲地说。
难怪,像这样的大赛,运动员难免会紧张不安,借着说话、动作来渲泄心中的情绪,他却如此平静,不愧是称霸校园四年的长跑霸主。
“你好!我叫周晓宇!”我热情地伸出手,可他一动不动,连眼神也不瞟一下。
“师兄,这位是94临检队的周晓宇。”吴浩见状,忙扯扯他的衣服。
似乎才回过神来,他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你好!”语气甚是平淡,依旧没有伸出手。
“吴浩!你帮我取一下号码,我到旁边去听会儿音乐。”说完,他转身走出人群。
“不好意思,我师兄不爱说话。”呈浩歉意地说。
“那你这当师弟的,可就够累了。”我冷冷地讽刺道,尴尬的收回手。
……
取了号码,走出人群,我们队的同学正候在一边,连队长也在其中。
雨桐接过号码,仔细地给我别在背上。
“周晓宇,如果实在坚持不住,你就退出比赛,不要勉强。”队长看着我的伤口,叮嘱道。
“放心,队长!我没事,我还准备拿第一呢!。”我装作没事地笑着说,昨日的伤口已经结疤,按理说应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膝盖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疼,那个疤正好在关节活动处,相信跑起来一定会有所影响。
“这才象我们五班的同志。”胡飞拍着我肩膀赞道,趁机当着队长面夸耀五班。
“不过,皮蛋!我看了一下名册表,去年的前三名今年都报名了,你要小心。”赵景涛担虑地说。
“不管别人怎么样,只要自己跑好就行了。”我平静地说,回头看看其他选手,不想正巧看见叶旭和一个生在亲热地交谈,令我大跌眼镜的是,那孩居然是阮红晴,这倒是个有趣的大发现,我暗想。
“皮蛋!好好跑,我相信你的实力。”胡俊杰信任地看着我,他难得一本正经。
“放心。”我轻声说。
“运动员,请各就各位!”裁判喊道。
我的心开始加速跳动起来,告别队长、雨桐和兄弟们,我转身向起跑线走去。
远远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张望。
我心中一暖,向她挥挥手。
……
站在起跑线上,耳旁传来低沉的呼吸声,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渴望,我轻吐口气,似乎要将所有的紧张都吐出。
下午,天气已开始变凉,丝丝秋风吹得我的皮肤紧皱。
冬天快要到了,我轻叹。
……
“砰!”
漫长而难熬的5000米长跑开始了。
20多名选手一齐冲向内道。
挤在人群中间,手碰手,脚碰脚,耳旁是嘈杂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我有憋闷的感觉。
唯有冲到前面去,才能轻松些,想到这,我加快了脚法。
没想到,依旧没有摆脱他们的纠缠。看来,每个人都抱着同样的想法。
我的呼吸有些紊乱,大腿也开始发软,右膝盖上的伤疤似乎也裂开了,我能想象它正在往外一点一点分泌血水。
怎么回事,刚跑了一圈,就到了第一次身体极限。我吃惊地想。军校长跑水平果然非同一般,看来原来的习惯要改变了,否则再这样跑下去,我非被拖跨不可。
我减缓速度,渐渐从人堆中退到后面。速度虽然慢下来,可我身体并不好受,跑长跑的都知道,保持匀速奔跑是最节省体力的,每一次变速都会打乱节奏和呼吸,消耗大量能量。此刻,我不得不调整步频和呼吸,同时还得熬过第一次疲劳期对身体的影响。
“坚持住!周晓宇!你必须坚持住!”我在心头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经过二、三圈之后,终于分出层次,叶旭阳大约排在第六位,而我则在中间。然而这只是暂时的,不时有人从后面超过我,身后“啪、啪……”的脚步声,时时刻刻敲在我心头,催促我快跑快跑,否则又要被追上了。
我紧咬牙,强忍着这个致命的疑惑,不断告诫自己:周晓宇!要忍住,要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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