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初到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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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锐心有不解,杀人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从远处将他射死吗?自己虽然没有杀过人,但前世从影视里见得多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张锐跟着周浩宇进了偏房。这间偏房很大,有十余个骑士正在里面或坐着聊天或躺着睡觉。

精彩内容结束  第九章初到前线

  汉元786年10月6日,张锐和周浩宇一起走在前往四连的路上。张锐回到骑校不久,就被分配到乌孙州彪骑军游骑团二营四连去实习半年。

  乌孙,在汉朝历史上一直有记载。汉帝国初期就曾派张骞出使乌孙,从此乌孙与汉朝建立了联系。汉文帝曾先后两次将宗室女,细君公主和解忧公主嫁于乌孙王昆弥。乌孙历史上曾多次与汉朝共同出兵攻打匈奴。汉元135年,大汉与乌孙联兵二十万合击匈奴,此战给匈奴以沉重的打击,从此乌孙基本上摆脱了匈奴侵扰的威胁。

  此战后,乌孙对汉帝国称上国,自称属国,每年派遣使者去大汉上贡。但到了东汉末年,汉帝国内乱不止,乌孙也就逐渐断绝了与大汉的联系。

  汉元440年当圣祖下令西征时,乌孙族头领昆靡乌妄图率部抵抗汉军,被汉军右路军统帅赵公击败。昆靡乌只携数人逃离,最后定居到罗马。乌孙从此归大汉所有,一直到今已有三百余年。三十年前的突忽独立,乌孙州的一些大族参与其中,乌孙加入突忽汗国。由于乌孙州地处帝国西部要道,帝国讨伐大军首先便是进驻的乌孙。

  这次突忽再次独立,乌孙州又一次加入突忽汗国。帝国的讨伐大军再次将主力进驻乌孙州,可突忽人并不与汉军交战,全部退入山中。汉军只得留下一部继续与叛军周旋,又分兵进入了大宛州。后来大月州和新罗州又反,汉军又分兵进入大月。这样突忽汗国的五个州中,有三个在汉军的控制下。只有新罗州和度信州,实际掌控在突忽人手中。

  不过张锐听教官讲过,汉军控制区的叛军大多都藏在山里。他们从来不和汉军正面交战,只是利用地形伏击人数偏少的汉军巡队。等汉军大部到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据西部战区统帅的设想,汉军在最初几年时间,主要是控制三州内产粮区,切断三州内的叛军供给,同时,使汉军在三州站稳脚跟。

  新罗和度信两州前面挡着乌孙、大月和大宛三州,汉军必须要扫平这三州中的叛军,不然根本无法进入新罗和度信两州。如果汉军不顾后勤贸然进攻新罗和度信,身后粮道被山里的叛军一断,三个军团十余万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汉军以图控制三州内叛军的粮草,以达到剿灭的目的。但这三州有身后的新罗和度信两州支持,钱粮兵源源源不断地进入三州与汉军周旋。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以三州拖住汉军,全力发展新罗、度信两州,他们知道汉帝国国库空虚,长期对峙对汉军不利,通过长期与汉军对峙,以达到拖垮汉帝国、拖垮汉军的目的。

  突忽人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汉军的一个骑军团和两个甲等步军团强大的兵力被拖在乌孙、大月、大宛三州两年没有动弹过。

  学员们是在9月初就在教官的带领下出了骑校,一路上也在进行各种训练,所以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到达乌孙州。10月2日学员们到达彪骑军军团总部驻地风铃城,随后教官们将学员移交给了彪骑军。

  彪骑军又将学员们分到各师团,各师团又将他们分到各营连。因彪骑军现分散在三个州驻扎,所以学员们前往的地点也各不相同。张锐是今天上午到达彪骑军游骑团的二营营部,同行的还有骑校的宋金刚等十余名学员。

  营部的一名少校将张锐交给了周浩宇,让周浩宇带他去实习的四连驻地三山县。在路上,张锐知道了周浩宇就是四连一排的骑士,是专程来接他去连部驻地的。

  10月的乌孙与清源一样,已属深秋季节。在前往三山县的路上,张锐见这里土地莽平,山峦起伏,山上多松,地形复杂。不过单从风景的角度来看,这里绝对是值得前往的旅游之地。

  “张锐,我们再走半小时就到连部了。”周浩宇指着前面的一座山说,“看,过了那座山就到了。”

  张锐来前线以前,脑海里一直想着是敌我双方激烈的交战场景,没有想来到这里连半个叛军的影子也没见到。

  “我们连驻扎在这里每日做些什么?”张锐问周浩宇。

  周浩宇说:“我们连的任务就是不能让叛军在三山县收取粮食,我们连每日都要派小队出去巡视。不过,我们去年和今年都没有让叛军收去一粒粮食。”

  “你们经常与叛军交手吗?”

  “也不是经常交手,叛军很狡猾。见到我们人多就不会显身,见到我们人少就会躲在草丛中、树木后、岩石后向我们射冷箭。”

  “叛军在这里的人数多吗?”

  “全县大约有一到二千叛军躲在山里,其实他们也在强撑着。两年没有收过粮食,全靠外面运送,但毕竟路途遥远,能送到这里的粮食也不多了,他们基本上要靠打猎或吃野菜过活。”

  “你到这里杀过几个叛军?”

  周浩宇笑了,说道:“两年加起来有四十多个。我们初到三山县时,叛军和我们正面交过一次手,我在那场战斗中射杀了二十三个叛军。从那以后,叛军就没有和我们正面交过手,剩下的是这两年在巡哨时零星杀的。”

  “那不是你再杀几个就能获得爵位了?”张锐知道帝国的军功最重,杀敌满五十者,授勋爵爵位,杀敌满百者,授男爵爵位。但还是吃惊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周浩宇,马上就能得到爵位了。

  周浩宇呵呵笑了几声,说:“是啊,我也想在家乡多置些田地,可惜叛军老不给我这个机会。”

  说话间,张锐和周浩宇来到一处峡口。周浩宇收起笑容,严肃地对张锐说:“张锐,这里叛军会经常来,我们要小心些。”说着从自己的弓匣里取弓在手,四下警惕地巡视着。

  张锐也连忙取出自己的弓,并搭上一只箭左右寻望。峡谷内的山体是绿泥石英片岩、粉砂岩、石英纳长板岩以及云母花岗岩组成,山体高差很大。大小各异的山石错落密布在山坡之上,没有树木,连灌木也很稀少。但是叛军藏身石后,张锐他们也看不见。

  教官和他们分别时,曾专门嘱咐过这些学员。能用弓绝不用刀,能不下马绝不落地。护指绝不可离手,弓匣扣一定要解开。张锐牢牢的把教官的话记在心里,他的弓匣和箭壶扣一直都是解开的,能迅速取弓射击。

  从进入峡谷后,张锐的心就一直砰砰地跳个不停。他也很矛盾,既想和叛军交手,又想从峡谷中平安过去。十余分钟的路程,让张锐身上的衣衫尽湿。

  张锐没穿重甲,身上套了件皮甲。这种皮甲谁都知道,根本防不住近距离弓箭的穿透。它的功能最多是防些流矢罢了。要想防箭还得穿重骑的重甲才行,不过帝国的游骑只配有这种皮甲。

  而且张锐现在骑的马,已不是从学校骑出来的那匹由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小红马,而是游骑专用的北马。这种北马样子丑陋,身材矮小,张锐第一眼看到它时就认出这就是后世的蒙古马。

  帝国骑兵正规师团都是配备的汉马。汉马其实是大宛马和波斯马混血培育而成。它们身材高大,体格强壮,速度也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用专门的牧草喂养,有时还需要喂些谷物,对后勤的依赖性很大。

  北马出产在帝国的北州,北州因有北海而得名,当年苏武就在那里牧羊。北马虽然有很多方面比不过汉马,但它胜在能吃苦耐劳,能不吃不喝整日行走。北马对后勤依赖不大,它什么草都能吃,就是冬天大雪覆盖了地面,它也能用鼻子嗅出有草的地方,然后用蹄子撅开积雪去吃。还能把草根一起吃掉,所以它对环境的破坏也是极大的。正是这种北马,是游骑最需要的马。游骑们骑着北马,就能脱离后勤深入敌后。

  张锐从到了游骑团部时,就被换上了北马。他以前骑惯了高大的汉马,突然换骑在这种矮小丑陋的马上,一点安全感也没有。这就更加剧了张锐的紧张,如果一旦遭遇叛军埋伏,他甚至怀疑自己胯下这匹北马是否能快速地奔跑起来。

  不过张锐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和周浩宇一直出了峡谷也没有遇到一个叛军。周浩宇将弓收回弓匣,指着前方对张锐说:“看,我们的连部就在那儿。”

  张锐顺着周浩宇指去的方向看,只见前方是一片面积很大的盆地,盆地平地上全是已收割完粮食后的空闲田地,横七竖八的彼此连接着。一条大路通向数里外的一座村镇,依稀可见的人影在镇口处走动。

  “这里是全县的主要产粮区,所以连部驻扎在这里。我们吃的粮食就是这里产的,只有一些菜是从团部领来。”周浩宇又指着周围的群山说,“叛军就在这些山里,也可以说他们把我们包围着。”

  来到连部,张锐看见有两名军官正等着自己。周浩宇对着其中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上尉军官行礼,高声报告:“报告连长,属下奉命已将实习学员张锐带到。请求归队。”

  上尉回了一礼,说:“可以归队。”

  周浩宇出去后,上尉对张锐说:“我是四连连长荀寿。”

  张锐向荀寿敬礼,“报告连长,北京骑兵学院第349期学员张锐向您报到。”

  荀寿见张锐身体强壮,声音洪亮满意的点点头,说:“我们连每年都要接受学员前来实习,我希望你在实习期间一定要服从上级主官的命令。就是自己不能理解的命令,也必须执行。”

  张锐高声回答:“属下将执行长官的一切命令。”

  “好。在你实习其间,我会安排你做一些训练。这些训练你必须完成,只有完成你才能从我这里得到通过评语。现在我将你分配到一排,一排长就是你的直接上级主官,你今后要听从他的命令。”荀寿说着指着旁边那位身材矮小、精悍的中尉军官。

  “是!”张锐又向荀寿敬礼,接着又向中尉军官敬礼:“属下张锐,向您报到。”

  中尉看起来很不高兴,没有回张锐的军礼,只是转头对荀寿说:“连长,我可以走了吧?”

  荀寿对他笑了笑,说:“去吧,记得明天巡哨的时候带上他。”

  “是!”中尉向荀寿敬礼后,转身往外走,行到张锐身边,低声说:“跟着来。”说完走出房门。张锐忙向荀寿告辞,匆匆跑出连部跟在中尉的身后。

  中尉一直朝着镇北走,他走的很快,张锐在后面大步紧跟。他一直跟着中尉来到镇北的一座大院里,路上那位中尉没有与他说过半句话。

  进了院子,张锐一眼就看见周浩宇。周浩宇正在院子里洗脸,看见张锐进来也是对他笑了笑。这时,那位中尉才转身对张锐说:“你听好了,我的命令不会多说,在战斗中你必须执行。如果你胆敢在战斗中不听从我的命令,我有权将你直接斩杀。”

  张锐连忙回答一定听从命令,中尉还是面目严肃地说:“你以后要多看我是怎样指挥部队的,看不明白就多想,我是不会给你解释的。好了,你现在可以解散了。”说完,转身对周浩宇说:“去给他安排一个住的地方,从明天巡哨开始,你跟着他。”

  “是!”周浩宇没来得及擦脸上的水,立刻站直身子高声回答。

  中尉转身进屋,张锐呆呆地出神。他知道这个一排长不喜欢自己,但自己没有得罪他啊。为什么他会对自己如此的反感呢?

  周浩宇上来接过张锐的行军包,对他说:“我领你去住的地方。”

  张锐跟着周浩宇进了偏房。这间偏房很大,有十余个骑士正在里面或坐着聊天或躺着睡觉。

  周浩宇将张锐领到一个床前,对他说:“你就睡这。”

  张锐看见分给自己睡的床居然还是个雕着花纹的大床时,显得十分惊讶,他来之前还想过,可能会睡在地上,没有想到会睡这么好的床。

  周浩宇见张锐一直盯着大床看个不停,笑着说:“我们住的,是以前这个县里一家大户的房子,那家人参加了叛军。我们来后,他们就逃到山里了。这房子也就空了出来,我们就去别处将逃走人家的床全搬到这里,这样也能睡得舒服点。”

  张锐见周浩宇为人随和,就问他:“是不是我得罪了排长?不然排长怎么对我很反感似的?”

  周浩宇将张锐拉到床上坐下,说:“不是排长对你有意见,是排长不喜欢学员来排里实习。”

  “这是为何?”

  周浩宇抬头看看了周围,见那些骑士都没有注意这边,压低声音说:“前年我们排也来了一个学员实习,结果那个学员脑子有问题。在一次战斗中,他没有听排长的指挥,自己胡乱冲杀。后来,我们排为了救那个学员,死了二个重伤一个。从那时起,排长就恨你们这些学员生了。”

  张锐听后沉默不语,他知道为什么排长会讨厌自己了,不过他也下决心今后要遵守命令。

  周浩宇见张锐低头不语,知道他在想事情。正想离开,突然又坐下问:“你杀过人吗?”

  张锐抬起头,茫然看着周浩宇,半响才说:“没有。”

  周浩宇拍了拍张锐的肩膀,站起身来说道:“希望你能过得了这关。以前有很多学员都过不了这关。”说罢,转身离去。

  张锐心有不解,杀人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从远处将他射死吗?自己虽然没有杀过人,但前世从影视里见得多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接下来数日,张锐每日早上和十余名骑士跟着排长一起出外巡哨。那个中尉排长,张锐已经从周浩宇的嘴里知道他叫夏侯极,是燕公夏侯家族出身。今年二十七岁,已经获得男爵爵位。

  夏侯极这几天对张锐仍是冷淡,从不与他多说一字。张锐能理解他的心情,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在旁边仔细观察夏侯极是怎样处理排中的事物。

  夏侯极什么事也不避着张锐。只要张锐在场,他交待部下任务时,都会尽量说得清楚些。张锐知道夏侯极是为了自己,象这样的老部下怎么可能万事都说得如此细致?张锐一边学,一边在心里暗暗感激夏侯极。这人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张锐每日巡逻的路线是镇的北面,夏侯极会带着十余名骑士一直巡视到山脚下,才返回驻地。盆地面积很大,他们巡逻往返一趟需要五、六个小时。中午饭,他们都是在外面吃的。一排被分成两部,白天没有出外巡逻的骑士,都要在晚上去站岗巡哨。

  张锐外出巡逻途中会经过三处树林,两条小河和两处杂草茂盛的荒地。每当巡逻队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夏侯极就会命令全体人员小心戒备。

  张锐开始听夏侯极下达戒备命令时就会非常紧张,以为叛军就躲在这些地方。但过了七、八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张锐不由心想,是不是夏侯极太过谨慎了,叛军跟本没来,用不着天天这样小心吧。

  这天,张锐又随着夏侯极出来巡逻,他身边还是跟着周浩宇。张锐知道夏侯极这样安排,是让周浩宇来保护自己,心想,自己真的就那么弱吗?还需要骑士保护?在骑校时,自己骑马射箭都是一流水准,到这里却需要别人来保护?张锐怎么也想不明白。

  巡逻队又到了每日都要进过的一处树林,张锐虽然比最初几日有些放松,但还是持弓在手,小心警惕地戒备。

  每次经过树林时,夏侯极都会将巡逻队的骑士分成几组人,前后拉开距离通过。这样做的目的是即使遭遇敌人伏击,也不会一网打尽。今天也象以往,张锐跟夏侯极这组人平安的出了树林。

  出了树林就是一片杂草密布的开阔地,张锐松懈了下来,将自己的弓收入弓匣。由于要等后面其他组的骑士过来,所以前行出树林的骑士都停马稍作休息。

  张锐掏出怀表看了看,现在已是上午十点了。从这里再往前走不到二十里,就是巡逻终点。一般那个时候就该吃午饭,然后跟往常一样按时返回驻地。

  周浩宇来到张锐身边停住马,用手指着前方的山说:“看,那儿多美。”

  张锐看去,只见前方山里升起一层淡淡的薄雾,似纱似雾缓缓的在山林间流淌,仿佛给山体披上一件神秘外衣。那流动的云纱,让人感觉自己也在移动着似的。

  “是啊,真美。”张锐看着那美丽的群山,不由的赞叹道。

  就在这时,张锐听见周浩宇哼了一声。侧头看时,只见周浩宇脖颈被一只利箭穿透,他正用双手抓着箭的尾羽,象是想要将箭拔出,但他没有成功,一头从马背上栽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