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剑道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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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平息突忽叛乱中消耗以尽。”张锐知道这段历史。三十余年前,大宛州、新罗州、度信州、大月州、乌孙州五州之地的许多大族,在一个叫阿史那土门(汉名叫刘度)的人联合下宣布五州独立,并成立了一个突忽汗国,叛匪共同推举阿史那土门为突忽汗王。

  刘自清见张锐坐在那里已经钻入了死路,于是又说:“张锐,今天我说这番话,主要不是评判圣祖的过失,而是要教你做人处世的道理。”

精彩内容结束  第八章剑道社

  张锐坐在刘自清先生的客厅里,为了来见先生今晚的练马也不得不停了。先生住的地方张锐已不是第一次来了,每年的新年,他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先生平日甚是喜爱聪明、好学的张锐,无事之时就会叫他来家里饮茶聊天。

  先生的客厅是在庭院之中。厅虽不大,但布置得清幽静雅,窗明几净。从里面可见院中的小桥流水,肥石瘦竹。景物虚实交替,映人耳目。清风明月之时,雪落红梅之日,在此饮茶觉得分外典雅幽静。

  可惜,今天张锐没有心情饮茶悟道。从先生叫他来时,张锐就知道先生是为了今天他在草堂上发表的那番言论。他在堂上说那番话,其实是在发泄,是想把自己这些时日的郁闷心情一吐而快。

  下来后,他颇有后悔之意。当着那么多学子说了那么多禁语,自己的未来看来有些不堪相望啊。

  刘自清坐在张锐的对面,倒了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多谢先生。”张锐双手捧过茶杯,品茗着杯中芳香可口的热茶。

  “张锐,知道我今天叫你来做什么吗?”刘自清轻捋着黄色的胡须问道。

  张锐知道先生从收自己当弟子之后,就没有把自己当作外人,在无人之时都是直呼其名。“先生,学生今天在堂上太过孟浪,不应该说那些胡话。”

  刘自清轻摇着头说:“你今天在堂上所讲虽有些犯禁,但也无妨。毕竟那是学堂之上,言论自无禁忌。除献帝出奔一段,你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我今天叫你来不是为学堂之事,我是见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不知可否说于我听听?”

  张锐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先生,学生自跟随先生研究历史以来,一直有些问题不得其解。”

  刘自清微笑着说:“说出来吧,此无外人。”

  “是。学生就一直不解,为何一个庞大的称霸世界的帝国会一步步走向衰弱?难道这世上真的是一切事物都是物极必反吗?极盛之后必是极弱吗?”张锐直直的看着刘自清问道。

  刘自清笑出了声来,说道:“张锐啊,我一早就看出你是个有自己思想的人。你能想到这些不愧是老夫的得意弟子,也不负老夫对你的期望。张锐,这世间一切事物都是有因果联系,只有了前世的因才有后世的果。”

  刘自清轻抿了一口杯中之茶,继续对还在沉思的张锐说道:“要知道帝国现今的衰落,就要从以前种下的前因说起。我们先拿帝国的经济讲起。初始,帝国经三百余年的积累,国库已有十余亿金币。为什么现今就没了?”

  “那是在平息突忽叛乱中消耗以尽。”张锐知道这段历史。三十余年前,大宛州、新罗州、度信州、大月州、乌孙州五州之地的许多大族,在一个叫阿史那土门(汉名叫刘度)的人联合下宣布五州独立,并成立了一个突忽汗国,叛匪共同推举阿史那土门为突忽汗王。

  帝国为了镇压叛乱,一次出动了五个军团花费了七年时间,也没有能平息叛乱。直到帝国下达了红色讨伐令之后,帝国十个甲等军团轮流出动,先后杀了数百万暴民,才平息了这场圣祖中兴以来汉帝国历史上最大的叛乱。不过这长达十年的讨伐战,耗尽了帝国的国库。

  刘自清又问张锐:“帝国为什么一定要镇压叛乱呢?”

  “那是帝国的领土,有了叛乱当然应该去平叛。”

  “同是帝国的领土,为什么帝国对新州只是掠夺,对老州却是永不加赋呢?”张锐被刘自清的话语问住。帝国当初划分州府之时,对待新州实行的是殖民,对待老州是实行的轻徭薄税。

  “说起帝国老州的繁荣盛世,其实都是建立在对新州的掠夺之上。同国不同法,新州之人如何能服?又怎能不反?与其被饿死,还不如铤而走险造反。”刘自清轻击着案几说道:“当初,突忽汗国成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帝国上表称臣,希望帝国承认突忽是其属国。突忽为了避免帝国出兵讨伐,甚至允许帝国在其境内内驻扎少量军队以保护大汉的商队。可是帝国内阁在讨论时,争议只是出兵多少和下不下达红色讨伐令上,没有一人提出接受突忽的这个建议。”

  “这是为何?”张锐不解的问。

  “哈哈……”刘自清笑了起来说:“放弃国土这遗臭万年的汉奸之名谁敢背负?所以那十年的讨伐战耗尽了国库,红色讨伐令也尽失了数州人的心。现今才会不断地发生暴乱。”

  “这么说帝国的衰弱就是从那时开始了?”张锐问道。

  “不是,那时的只是果的爆发,不是因的埋下。真正埋下这因的,正是圣祖本人。”

  “先生住口,先生说不得。”张锐一听刘自清在评论圣祖的过失,大惊失色慌忙阻止。

  刘自清玩笑着说:“张锐你怕什么?此只有你我二人。难道你要去向监察院告发?”

  张锐忙说:“学生怎会去告发先生?只是这万一被人听到先生的言论,先生是要被定大罪的,学生恐先生为此获罪。”

  “张锐。你今日在堂上是否言道‘凡看一人,不能从一个极端去看’?”

  “是,学生是说过此言。”

  “那就对了,不偏不倚地站在历史人物中间去看历史,这何错之有?”

  “是,是。但是……”张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刘自清仍是微笑着说:“你可以这样去看汉贼之一的曹操,为何不能这样去看圣祖?”

  刘自清见张锐已经说不出话来,接着又道:“就向你今日堂上所言,献帝出奔后为什么不去投圣祖,而是直直奔着曹操而去?曹操为什么战败之后,会丧心病狂地去放火烧城?想想吧张锐,好好想想。”说罢大笑起来。

  张锐听了刘自清的这番话语,圣祖在他心目中的崇高形象开始动摇起来。难道那把火,是冲着献帝去的?张锐背心猛的冒出冷汗。

  刘自清止住笑后又道:“如果当初圣祖在订立国策的时候,不是对新州实行掠夺策略,虽然帝国中原地区发展会慢一些,可是也不会出现今日局面。再退一步说,就是帝国初期执行了那个掠夺策略,圣祖不把自己的法制定成祖法,后世也可以更改的。但是圣祖偏偏这两样都占了,现今这天下如何能不乱?”

  张锐内心在挣扎,嘴里说道:“可是圣祖毕竟为大汉开疆数万里,历朝历代的君王谁能比得过他老人家?”

  “圣人难道就无过吗?圣祖制法之时,也许是根据当时的需要。可是张锐你不要忘了,历史是在往前走的,一成不变的法律能适应历史的发展吗?圣祖所立之法初衷都是好的,但是不允许后世一丝变动,那么再好的法律也会成为历史发展的阻碍。这也正是导致今日后果出现的祸根。”刘自清说完后,就静静地看着深思中的张锐。

  张锐的心彻底被刘自清的话语给说乱了,越想理出一个思路来,就越发感觉混乱。

  刘自清见张锐坐在那里已经钻入了死路,于是又说:“张锐,今天我说这番话,主要不是评判圣祖的过失,而是要教你做人处世的道理。”

  “先生请讲,学生洗耳恭听。”张锐坐施一礼。

  “张锐,你以后处世要公正,凡事都要从两个方面去看,不能以自己的喜好去判断一件事物,就像公正看待曹操、圣祖那样。只有这样,你的双眼才不会被表面事物所蒙蔽。这是其一。”

  “其二,你以后做人,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就象圣祖那样。后世向我们这样评判他的得失,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当时做事的时候问心无愧,那么他就是一个伟人,就是一个圣人。今后,你做事也要向这样,不要去考虑他人的评判,只要自己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刘自清一席话,让张锐豁然开朗起来。帝国现今已经是这个局面了,再无休止地挖根溯源没有任何意义,再去评判圣祖的过失也没有意义。

  张锐暗暗地对自己说:张锐,张锐。你以后做事不去管它成功与否,也不去管它后世的评判,只要能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了。

  心结已解,人也轻松了许多,再也没有往日的压抑之感。于是,张锐起身对着刘自清行了三个大礼,说道:“先生为学生指明为人处世之道,学生感激不尽。学生,今后会牢记先生的教诲,做一个问心无愧的人。”

  从那天后,没有了往日的郁闷心情,张锐突然感觉周围的事物也变得美好起来。在草堂上也不在像以前那样孤傲,也能和一些学子说说笑笑起来。甚至对董小意的仇恨心情也降低了不少,也觉得和这个黄毛丫头争斗了几年,其实没有一点意义。

  一日,下午堂上无事,张锐早早回到房间。见高照山正要出门,于是问:“高兄,这是到那里去?”

  高照山回答道:“下午先生不讲书,所以我去练剑。”张锐和高照山住了三年,还不知道他在练剑。暗暗责怪自己以前对同室之友,太不关心了。

  张锐说道:“高兄,小弟下午也闲来无事,就和你一起去看看怎样?”

  “好啊,那我们快走,早去可以多练会儿。”高照山也没有拒绝,于是两人出门往剑道社走去。

  路上张锐才知道,高照山上次大病之后,知道自己体弱,就加入了剑道社学击剑。自从学了击剑以后,高照山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强壮了不少,也不经常生病了,所以三年来,一直都在坚持不懈地习剑。

  两人来到剑社后,高照山到后面去换衣服,张锐就一个人走进了剑馆。馆内铺着红色地板,进入之人都是脱鞋于馆外方才入内。张锐脱鞋后走进馆内,看见有三、四十人在相互做着击杀训练。每个人口中都在大声呼喝,倒是异常热闹。

  张锐顺着墙边,慢慢溜达到了剑馆的中间。突然听见场地中间,有女生尖利的呼喝之声。心想女子击剑倒是少见,好奇抬眼看去,只见两个穿着训练服的女子正在对杀。背对着他的那个女子,明显比面向他的那个女子厉害,高声呼喝声中,高举着训练的木剑,连连劈向对手。对手的女子,身材虽比她高大,但在她连连的重劈之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张锐见那个女子击剑如此凶狠,知道她取胜只是在早晚之间。果然二、三分钟后,那女子的对手没有架住她的一个跃起重劈,被劈坐在了地上。那个得胜的女子上前拉起了对手,双方行礼后才回转身来。等张锐看清楚那个女子的面容后猛吃一惊,原来那个获胜的女子竟然是董小意。

  董小意经过一场对杀训练后,红扑扑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她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汗巾擦汗。发现旁边有人在看她,侧目望去,见是张锐站在那里呆呆地盯着她看。

  董小意平日对张锐也是痛恨不已。初次见他时,便被他恶意挖苦了一番,后来又让她当着众多学子的面说错了话。她拜刘自清先生为师,就是想日后时时报复他。没有想到这几年来,张锐是胜不骄败不馁,自草堂解字游戏以后,彻底地和她较上劲儿了。

  她还记得,有一次帝国丞相来帝大视察,学校派了一些有特长的学子为老丞相表演助兴,她乘着自己是学监会理事的机会,报上了张锐的名字。为了看他出丑,就特意说他表演剑术。

  平日从未见张锐舞过剑,没有想到那天他能在悠扬的乐声中,长剑挥洒得潇洒自如,动作如行云流水,时缓时急,令人赞叹不已,老丞相也是连声称赞。当丞相问他这是何种剑法,为何从无见过时,他居然说这是他自己所创,名叫什么太极剑。最后老丞相得知张锐是往届的探花,就让他作诗一首。没有想到他能在来回踱步之间便吟诵出口,老丞相惊呼奇才。

  最可恶的是张锐对老丞相说她是那届的状元,害得老丞相也叫她作诗一首。她虽能作诗,但无张锐那样的急才。直到十余分钟后,才作出了一首稍稍能拿得出手的诗来。这让她在众人前丢尽了颜面,回去后痛哭了三天。

  此后,她便和张锐在堂上的较量升级了。两人每隔几日就要争斗一次,虽然是胜负各半。但对这个持才自傲又不服输的家伙,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旦凡她胜出,张锐便会想方设法地讨了回去。不过她也不会就此罢手,不比过这个无礼的小子,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想到这儿,董小意对着张锐嫣然一笑,走了过去。

  张锐见到这个平日的大仇家对自己笑,就知道这个黄毛丫头不安好心。心里暗暗叫苦,早知她也在这里练剑,打死自己也不会来的。

  董小意对着张锐说道:“小女子没有想到张君也会来此练剑。张君太极剑法高明,可否指点小女子一番?”

  张锐听董小意提起太极剑法,刚刚才下决心不于她争斗的想法,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想,你这个死丫头当初想害我出丑,幸亏我前世时在武馆常见那些学员舞太极剑,虽然没有专门学过,但见得多了我也会舞两下,这才给糊弄过去,不然当时真的会被她给害死。今天她还敢拿这事儿来说,看来就是想原谅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张锐说道:“董小姐客气了,在下的剑法只是花招舞着玩儿的,那里敢教董小姐这样的击剑高手?”张锐明知董小意说这话是有后招,他只好小心应付,不能让她找到陷害自己的理由。

  没想到董小意一听张锐这样说,立刻就断章取义地高声喊道:“啊,原来张君觉得击剑是花招,是舞着玩儿的没有用技能。”

  张锐见她这样的胡乱曲解自己的话,心头怒火上涌,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果然董小意的叫声让全场击剑的学子都停了下来,慢慢地围拢上来。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学子走到张锐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对他说道:“那里来的无礼之徒,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张锐听了心头怒火更盛一筹,也回敬道:“是在下所说,你待怎样?”说完,还斜眼看着那名学子。

  那学子大怒,道:“可敢较量一番?在下今天要见识见识什么不是花招,什么是真有用的技能。”

  张锐已被董小意气得七窍生烟,又被这个学子挑衅,那管什么谦让。直直的就走到场地中间,对着那学子说道:“来吧。”

  那学子也毫不犹豫跳到张锐的对面,把手中的木剑扔给他,又转身从身后人的手中另取了一把木剑。

  众学子看见两人要比剑,便纷纷四散给他们腾出场地来。董小意原本只想让张锐出出丑,说说服软的话,没有想到这个桀骜不逊的家伙真的要和王鶄君比剑,他哪里是这个王君的对手,整个剑社里王君的剑法是最凶猛的。可是现在两个人已经站在场地中间,她虽然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只求王君比试时稍稍教训张锐一下就行了,可不要真的伤到人。

  张锐接到王鶄丢过来的剑,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便扔在一旁,说道:“在下无需用剑,只用手就可以了。”

  张锐说此话也不是故意羞辱对方,如果换成刀还可以接受,因为他也经常在马上用刀练劈杀。可是这剑,他是从来没有练过的,与其用自己不熟悉的武器,还不如用前世修练过的徒手搏击。

  虽然张锐不是有心羞辱王鶄,可是王鶄却不这样认为。他见张锐如此托大,已经气得面色发白,心中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张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身高已超过一米七。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许是家族遗传,也许是常年练马的缘故,他的身体越来越变得魁梧起来。现在在场中一站,也是有一番威武的气势。

  两人行礼完毕,王鶄便拉开架势,双手高举着木剑,眼直直的瞪着张锐。张锐没有理会他,反而开始了游走。时而前、时而后、时而左、时而右,转的王鶄眼中尽是张锐的身影,头也是越来越昏。自感不妙就瞅准一个机会,用全身的气力劈向张锐。

  王鶄凶猛的劈砍被张锐灵巧的侧身躲过,又一个跨步,反而转到了王鶄的身后。张锐灵活的身手,让王鶄吃了一惊,猛地转身持剑戒备,以防张锐从身后偷袭。

  张锐躲过王鶄的剑,心里感叹自己已经荒废了徒手搏击。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换成前世的身手,早就让他躺在地上了。现在自己的意识虽然还可以,但手脚却慢了半分,这才错过了一击必中的好机会。

  张锐仍围着王鶄绕圈。王鶄那里见过这样的比试方法,不知道该怎样应付,也只能随着张锐一起绕。绕了好一会儿,王鶄即使见到有出剑的机会,也是不敢再用全力劈杀,只是虚刺两剑,不过都被张锐一一闪过。

  游走中,张锐的身法越来越熟练,手脚也渐渐的能跟上自己的意识,便开始寻找机会攻击王鶄。又一次当他游走到王鶄的身前时,故意将自己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果然,王鶄这次大力的劈杀过来。张锐没再浪费机会,在躲闪的同时对着王鶄的胃部就是一拳。

  王鶄等这次的劈杀已经等了很久。初过一招后,他见张锐身体灵活,便不敢再用全力去劈杀,只是虚刺试探。这次,见张锐脚底一滑,身体似乎已失去平衡。这样的好机会,他怎么能错过?于是,毫不犹豫地全力劈去。就在他认为自己一定会把张锐劈翻在地的时候,肚子上被狠狠的被击打了一下。王鶄腿一软,跪在地上。中午吃的午饭,张口就吐了出来。

  张锐见击倒了王鶄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想离去。他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有一个声音说道:“小子等一下,我来与你过两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