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与源义中站在船首,听凭海风的吹拂,高声谈笑着,神采飞扬。而此时的厚德,则显得很是有气无力了。
厚德面色有些苍白的问道:“二位将军。咱们还有几日的行程可到那瀛州?”
这已经是厚德不知道多少次的发问了。甘宁哈哈大笑道:“厚德大人。您的身体可还需要锻炼啊。这点风浪就成了这个样子,太丢咱们幽州军人的脸面了。”
厚德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可随机就说道:“干将军此言纽矣。我厚德乃是主公府上的总管,先皇正式任命的平亦侯。我是一个文官。我怎么丢幽州军人的脸面了?我的身体当然要不如咱们军人了。再说了,我如今这样,可又比那个小白脸子好的多了。最少现在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二位说话。那个小子如今趴在床上,就跟个死人一样。我如今向二位催问,那也是怕那个小子死在船上,那小子可是主公派来这里做实验的。也是今后最佳的反面教材。那可是万万不能有失的。否则的话,我厚德为主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会在乎这点小小的风浪?别忘了主公对你们的嘱托。打仗由你们全权负责,可是你们却是要协助我消灭所有抵抗分子的。”
厚德不愧是在洛阳为官多年,这些官面话溜得很。当即连消带打得把甘宁说的哑口无言。
那源义中原本也有些瞧不起厚德。可此时却觉得厚德的身份显贵,乃是受了重任而来的。当然不能跟他们这些武人比身体了。随即在一旁劝解道:“厚德大人,您不必忧急。咱们这一路上,顺风而来。马上就要到了。也就两三个时辰罢了。”
厚德点了点头,继续坐在他那个椅子上养神。不在说话。
甘宁对此却也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厚德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厚德乃是一个文官,和他这样的一个军人是不能比得。而且他又是即将就任的瀛州州牧。以甘宁豪爽地性格,反倒是觉得自己倒是不应该跟厚德那样的开玩笑。
只是甘宁唯一比较奇怪的就是,这个厚德,既然是一个州牧,可他手底下怎么没带一些随行的官员呢?最少也要带一些别驾,主薄什么的?而且,往常接受一个什么地方。往往都会有大量的基层官员随行。
这次怎么也没看着呢?
甘宁想不明白,也就不在去想。毕竟厚德和自己不是一个系统的。
也许有什么不同,那也不足为奇。
可甘宁万万想不到的就是,厚德地这个疯州牧。无非就是刘明为了让厚德面上光彩罢了。说白了,刘明根本就没淮备把瀛州当一个真正地地域来治理。只是派厚德这个亲信来瀛州当瀛州大总管。来执行他和贾诩先前制定好的那些升划而已。毕竟那些计划交给外人处理,还是需要一番解释的。而且也不如厚德操办的放心。
不多时,远处已经看见岛屿地身影。士兵们欢呼起来,厚德也是精神一震。
突然间,呜呜的号角响起。海港上,密密麻麻地涌出了无数的小船,最少不下千余艘。遮住了整个海域。
甘宁随即命人升黄龙旗,三百艘战舰形成狼牙阵。与之对列。
可甘宁传完命令后,看着对面地那个奇怪的阵型,不解的向源义中问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摆得这是什么阵势?”
源义中笑道:“统领大人,那是他们的蜂巢阵。好便于一拥而上的冲上船来,与咱们肉搏。”
甘宁闻言,呲呲牙,有些好笑:若是一般的战舰也就罢了。如今自己这庞大的战舰跟他们的小船一比,就跟一个莽牛和一只小猫的对比一样。这些小船扑上来,就算那些家伙有攀爬的工具可以向上爬。可那功夫都够自己的弓箭手把他们射成刺猾的了。
而此时,己有一彼小船突出来阵型,向甘宁这边驶来。
甘宁一看就这么一条小船,也不欺负他,命人放他过来。
一会儿的工夫,从那小船上来一人,三把刷的抓鬃。对襟敞怀的衣服,中间束了一条腰带。那料子也不是什么好料子,粗坯的麻布。腰带上插了一把腰刀,脚上穿了一双踏拉板。
甘宁看着就摇摇头。这混得也太惨点了。看他那意思,应该是一个使者。如果他们这里连使者都是这么一副打扮,看起来,自己这一趟的差事,是没有多少油水的了。
别说,那个使者还挺有眼力见,挺有礼貌的,刚一上船,看见了甘宁气宇轩昂的在那里站着,二话不说,随即就在甘宁跟前跪倒,叩首说道:“下属国使臣刚夫三郎,叩见天朝上国使臣。”
甘宁微微有些诧异,这个家伙竟然也会说中原话?而且还说的这么溜?想当初源义中初来乍到的时候,说话那个别扭,甘宁那可是记忆犹新。不过,甘宁也随即恍然,既然是对方派出来的使臣,当然要会说一些中原话,否则的话,他说的那些,别人听不懂,他来此还有什么作用。
甘宁一摆手笑道:“起来吧。”
那个刚夫三郎的还真没白磕头,弄得甘宁心中挺高兴。虽然甘宁是奉命来征服这个荒岛的,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这么有礼貌,甘宁也不好一上来就动粗。
那个刚夫三郎随即站起说道:“谢过将军,不知上国将军率众来此有何贵干?我等当效犬马之劳。”
这个?甘宁一时有些没词。总不能上来就说我就是为了灭你们来的吧。这也太有丢大汉的体面了。甘宁本身又不是一个极善言辞的辩士,当时就市些卡壳了。
“哼!大胆!放肆!我等上朝来意,岂是你这小小官吏可以问得?”眼看着甘宁无言以对,厚德忍不住上前训斥道。厚德当初在洛阳与那些上层官员打交道惯了,这些官面话,那是张口就来。
别说。厚德这一发威,那还真把刚夫三郎给唬住了。原本此时的邪马台就是一个阶级森严的岛国。厚德地如此说话,正好符合邪马台的规矩。
那个刚夫三郎连忙再次跪倒赔罪道:“对不起,我错了,请大人原谅。”
看到厚德如此威势,甘宁略感诧异,觉得厚德到也是有几分能耐,不愧是得到主公的信任和重用。
于是。甘宁借势说道:“刚夫三郎。这位大人,才是我们这一行之主。我等皆要听其命令。你有何问越,都可向这位大人请教。”甘宁很是干脆的就把这些交涉的事,推给了厚德。反正自己只管打仗也就是了。
那刚夫三郎闻言更是惧怕,也为自己先前竟然没有一眼看出主从感到懊悔。又是连连的向厚德那头赔罪。
厚德得甘宁的推委,那也是毫不怯场。昂首说道:“算了。念你等蛮邦岛国。不识礼数,本大人也就不跟尔等一般见识了。”
那刚夫三郎,闻言更是连连的赔罪。不过,这个刚夫三郎到也是一个宁种,很有几分原则。虽然他被厚德官话镇住。可是赔完罪后,那个刚夫三郎还是毫不退让地说道:“上国大人来意,本不是小人等可以过问地。但此地已是我邪马台的海域。上国遣如此多的战舰来此,又不曾事先通告我家国产。实在是有失上国的风范。还请上国无事退出这里。若是有事,可差遣小人禀明我家国主。我家国主,当为之代劳。以尽下属国之本份。”
“哼!大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朗朗乾坤之下,哪一个地方不是我天朝所有?又有何处我等不可去得?”厚德厉声质问道。
这厚德本就是粗通文墨,只是场面话听久,记得那么几句。此刻那是有一句算一句地胡扯了。
不过,厚德这一句,对于同样是粗通文墨的甘宁,以及学个半瓶子逛荡地源义中来说,那绝对是一个正理。正所谓:古人诚不欺我。古之先圣哪有说错话的道理。
甘宁和源义中全都纷纷得点头赞许,觉得厚德说地不错。说的有理。
只可惜,那刚夫三郎虽然说的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可那刚夫三郎却没有读过什么圣贤的书籍。当然不知道厚德说的是什么了。怒声喝问道:“上国大人请自重。我等下属小国,世代居于此地,怎么算是你们天朝所有?大人乃上国的重臣,请不要开这个玩笑。”
厚德耻笑道:“你这个家伙,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下属小国,那你就不知道这个下属是什么意思吗?就像我乃是我家大人的下属,我之一切,就为我家大人所有,我家大人随时可以收回,赏赐。难道你这里就有所不同吗?还是说你家的大人不能任意处置你这个下属?”
刚夫三郎当时被厚德说的有些晕晕乎乎。刚夫三郎当然知道下属是什么意思,更不敢辩叫自己家的大人不能任意处置自己。可刚夫三郎还是有些觉得这个下属国和下属应该不是一个意思。
刚夫三郎有心翻脸,可一想到这三百艘难以想象巨大的大战船,以及家主的严命。又泄了几分气势。只是强自抗辩道:“上国大人说的是,可下国多次朝贡上国,也曾得到上国的恩赏。多年来一直无有过错。难道大人此次来就是为了训斥下国的嘛?”
“训斥?当然不是了。尔等小国,多年不曾朝贡不说,而且多次掠夺新罗,百济等与你同属我天朝上国的领地。而今,新罗、百济已经彻底向我天朝归顺,而你们却还是屡教不改。既然你们无力治理百姓,我朝只好收回你们的统治权限,又我朝来亲自管辖。你可回去叫你家国主率众自缚与岸边,献上户籍。听凭我家发落。”厚德不以为意的说道。
“胡说!胡说!哪有这个道理。你们是骗子!你们是海盗!你们不可能是上国的使臣,上国是不可是这样的!”刚夫三郎终于听明白了。
惊慌失措,歇斯底里的喊道。
“啪!”源义中抬手给了刚夫三郎一个大嘴巴,把那个刚夫三郎给打醒了。那刚夫三郎再次跪地叩首说道:“上国大人,这是小人无法作主,我当回复我家国主。靖我家国主亲自决断。”
甘宁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可以回去了。不过,一天!只有一天。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没有决断下来。那我们就会帮你们进行决断。”
刚夫三郎嗨伊,嗨伊的走了。
源义中上前问道:“统领。您还给他们一天的时间干什么?他们是不可能乖乖听话的。咱们直接上去把他们消灭干净得了。”
甘宁摇首说道:“不能这么说。咱们乃是兴堂堂正正之兵而来,代表的是咱们天朝的风范,哪能不宣而战?我料他们看见咱们如此多的巨大战船,也不敢正面和咱们交手,必然会在晚上偷袭咱们。到时候,咱们掌住了道理,射下伏击,岂不是一举双得?”
“统领高见。”源义中佩服的说道。
甘宁微微的得意,随即安排船只布防。而厚德却不管这些。只是在一旁说道:“二位将军。打仗的事,那就全都交给你们了。不过,你们可要记得。等上了岛之后,接出了源将军的家人。咱们的出兵名义,那可就是为源将军复仇了。到时候,二位将军千万不可忘了。”
源义中在一旁愁眉苦脸的说道:“厚德大人,以末将的名义进攻,那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本来这也是为了帮末将复仇来的。可是,是不是不用末将在这里呆着啊。这个荒岛,一点好的东西都没有。末将实在是在这个破地方呆的腻了。如今末将在辽西也是才一分不小的家业了,实在是在这个荒岛呆不下去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