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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马屁奉送,壶七公怪眼瞪得小了一点儿:“你小子现在才想到啊,哼,早说过姜是老的辣,古人的话再不错的。”说着又瞪眼:“不要打岔,妙香珠呢,你小子今天要是拿不出来,嘿嘿。”

    “在呢,在呢。”战天风把妙香珠从那春药瓶子里掏出来,举给壶七公看:“这不是,一颗破珠子,还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不过后面一截话只是在他自己嘴边嘟囔,壶七公没听清,若是听清了,铁定不会有他好果吃。

    见了珠子,壶七公不吱声了,仰头看天,战天风道:“七公,你说有人用这个法子发现过阎王殿吗?”网

    “应该有。”壶七公眉头紧锁:“象这种闻香跟踪的法子,不一定要人,象万异门那种,用鸟或其它异类也可以跟踪,阎王殿即便留得有断后监视的人,也不太可能去留意一只鸟,可奇怪的是,江湖上怎么从来就没泄漏过阎王殿的所在呢,这中间看来另有古怪,阎王殿必然还另有防跟踪之法。”

    “有可能。”战天风点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想不出阎王殿用的是什么法子。

    “不过我们用这个乌龟缩头的法子,阎王殿就绝对防不了。”战天风想到这里,跳起来,道:“对了七公,我们得时常出去看看啊,若是到地头再看,可不认得路。”

    “现在要看什么?”壶七公不理他,反而闭上了眼睛:“离阎王殿还远得很呢,至少睡两天大头觉再说吧。”

    战天风奇了:“你怎么知道离阎王殿很远?”

    “真不知道你小子在战场上那些仗是怎么打的,那会儿怎么那么聪明,这会儿就这么傻了。”壶七公睁开眼睛,一脸怪异的看着他:“明摆着啊,若阎王殿在召蒙山千里以内,别人不要跟踪,四面一搜也能搜出来,所以老夫可以肯定的说,阎王殿离着召蒙山,至少会在三千里以外。”

    “哎,这话有道理。”战天风点头,也坐下来,拍拍脑袋,叹口气道:“天天对着个糟老头子,这脑瓜子都不转了。”

    壶七公勃然大怒,扬手便向他脑袋上敲来:“你小子自己傻出浆了,反来怪老夫是不。”

    战天风自然早已闪开,嘻笑抱拳道:“行了行了,是我自己变傻了,跟你老无关。”

    笑闹一会,战天风坐下发呆,却想起那次和鬼瑶儿在龟甲共渡的数日时光,想到鬼瑶儿将菜谱倒背如流的事,这会儿想来,仍是佩服不已,想:“瑶儿傲是傲到了极点,聪也是聪明到了极点,我们以后的孩儿若也象她一样聪明,那就厉害了。”胡思乱想一气,竟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估计也天亮了,只是黑云笼罩,天光完全透不进来,不知晨昼昏晓,战天风道:“七公,外面该天亮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壶七公想了一想,点头:“也好,看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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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天风站起身到龟甲缝边一看,叫道:“啊呀不对,这么黑蒙蒙的,一头撞出去,撞上人就麻烦了。”

    “怎么可能?”壶七公道:“阎王殿把这两百人做四队排着走,我们在第三队,左右都有人,但上下没有啊,从上下两面钻出去,看你小子能碰到鬼不,人是碰不到的。”

    “有理。”战天风点头:“碰鬼啊,难说,这段时间好象老是碰着个背时鬼,实实是有点不走运。”

    壶七公忍不住扑哧一笑,道:“那是这段时间你没踩狗屎了,这次完了,千万记得抓两把狗屎把脚底板涂一遍。”

    “还是你老自己涂吧,我刚才做梦算过了,很快就要时来运转了呢。”战天风嘻嘻笑,又想到一事:“不对啊七公,就算撞不到人,回来呢,这么乌七麻黑的,怎么还找得回来。”

    壶七公这会真的忍不住叹气了:“我说小叫鸡,你是不是真的傻了啊,这么简单的事也想不到,跟阎王殿的人一样,拿根绳子要单千骑抓着就行了埃”

    “对啊,牵着绳子出去,再扯着绳子回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战天风拍脑袋,看壶七公大翻白眼,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送一马屁道:“不是我傻了,主要是你老太精明,我跟你在一起,基本上就不要动脑子,一切听你老的就好。”

    这马屁香,壶七公哼了一声:“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说是说,却也不再找战天风麻烦,从豹皮囊里取一根细细的丝线出来,传音给单千骑,让他抓着线头,单千骑在黑雾里蒙了半夜,心中着实有些发慌,但战天风说过叫他什么也不要问,要当他们完全不存在的样子,所以不敢开口,这时听得传音,大喜,忙伸一只手到龟甲边,战天风煮一锅一叶障目汤与壶七公分着喝了,壶七公先出去,把线头给单千骑牵着,然后战天风也出来,两个扯着线,笔直向下。

    鬼雾凝成的云团极厚,战天风两个大概至少穿过了十余丈的云层,才穿到外面。

    外面果然已经天亮,秋阳高照,重见太阳光,战天风忍不住欢叫一声,好在叫的不是太大,两百多人以循术掠行,带起的风声十分惊人,因此没有引起什么意外,但还是给壶七公骂了一句。

    战天风暗里做个鬼脸,往下看,他对地理其实不熟,看半天,只见下面山川河流往后飞退,至于是到了哪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七公,这是到了哪里啊?”

    “你管它是到了哪里呢?”壶七公哼了一声:“只看方向就行,这些家伙在往东南方飞,阎王殿看来在东南方了。”

    “是啊,我管它这下面是哪里呢。”战天风暗叫,扯扯自己的耳朵,想:“这也想不到,叫鸡公,你脑子是不是真的傻了埃”

    “那里有两只野鸡。”壶七公自己忽地也叫了起来,一扯战天风道:“小子,我放线吊你下去,咱们弄鸡吃,要不在乌甲壳里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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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主意好。”战天风大喜,想到一事,道:“你这线够不够长啊,我得找处有水的地方洗剥了才行,线若是太短,飞得又快,可没法儿洗。”

    “放心去。”壶七公推他:“老夫这卷天蚕丝,也不长,只是比腾龙江虎威江加起来长那么一点点,任你洗多久都不会扯断线,你洗好了用力扯三下,老夫收你回来。”

    “那你老就等着吃鸡吧。”战天风扯着线,从云里直吊下去,到地面,他仍是不敢运使遁术,只是展开轻身术飞跑回去,那两野鸡正在草丛里觅食兼调情,战天风一个虎扑,一手捉了一个,肥嘟嘟,都有四五斤重,不远处有条小溪,战天风咬着线头,到溪边把两只野鸡一块儿洗剥了,那线果然一直在放,并没有崩紧扯断的迹象,一时洗净,用力把线头扯了三下,壶七公立时明白,在那头用力一扯,将战天风一个身子带得直飞起来,然后不断的收线,象收风筝一样将战天风收回去,战天风不运遁术,没有灵力的波动,又喝了一叶障目汤,不可能有人看得见,阎王殿的人手段再高,也绝没有发现他的可能。

    收人慢些,壶七公用了差不多一刻钟才把战天风收上来,两个再循着线钻进龟甲里,一来一去,神不知鬼不觉,战天风随即取锅煮鸡,壶七公豹皮囊里还有酒,喝酒吃鸡,不亦乐乎。

    单千骑等大队则直到子夜才停下来打尖,选的地方是个隐密的山谷,人落下,鬼雾升起,却仍是凝而不散,象一口黑色的大锅一样将整个山谷罩起来,群豪彼此可见,但想看到山谷外面却是不可能,外面的人也不可能看得进来,休息一个时辰后重又动身,仍是鬼雾笼罩,战天风先以为要停半晚,不想突然动身,忙窜出来捉了两只兔子做明天的早餐,却见阎王殿留了两条劲装汉子下来,在山谷中放了一把火,显然是为了消除群豪留下的踪迹,以防有心人故意留下记号,战天风回来和壶七公说起,壶七公点头感概:“阎王殿能保持神秘数百年,处处小心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如此过了十余日,一直是往东南方飞,战天风两个每天早晚从龟甲里出来看两次,记下方向路途,顺便捉鸡逮兔子到龟壳里亨用,到也逍遥。

    这天早间,两人又出来看,战天风反正也不知道到了哪里,他就象老鹰一样搜索地下的野物,他管吃的,壶七公管认路,但这次怪了,战天风搜了好一会儿没看到一个野物,这时候壶七公却突地叫了起来:“我知道了,难怪用异类无法跟踪阎王殿的人,原来是这样。”

    “是什么?”战天风急抬头。

    “你往前面看。”

    “什么东西?”战天风依言前看,眼睛霍地一亮,他看到了一幅奇景。

    前方,大约七八里远近,是一片泽国,一眼望不到边,与单千骑所在的巨野泽不同的是,这泽中不停的有一团团的云雾升起来,那云雾与阎王殿弄出来的这鬼雾又不相同,而是彩色的云雾,有的大,有的小,慢慢的升上空中,再慢慢的散开,这时太阳刚刚出来,远远的看去,但见无数的彩色云团在阳光下此起彼伏,这一朵还没散尽,那一朵又升了起来,便如天边开着的无数巨大的彩色蘑菇,当真好看到了极点,这样的奇景,战天风一生从来没看见过,一时间目瞪口呆,完全看傻了。

    “这是哪里啊,不会是到了仙境吧?”战天风咬手指头。

    “那是,到这里跑得一趟,差不多也可以成仙了。”壶七公点头。

    战天风听出他语气不对,讶异的看他一眼,想起他先前的话,道:“七公,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阎王殿防跟踪的秘密,在哪里?”

    “你不是看到了吗?”壶七公嘿的一声。

    “你是说---你是说这些彩色的云朵儿?”战天风不明白:“它们怎么防跟踪?”

    “怎么防跟踪?”壶七公嘿嘿一声:“你吸口气试试就知道了。”

    这时整团鬼雾已飞近泽中,前面一团彩云缓缓升起,刚好升到战天风脚下,五彩的云丝让人目眩神迷,战天风依言深吸一口气,看着彩色的云丝吸进鼻中,那情景十分的奇异,他还想再吸一口呢,忽地觉得腹中一痛,胸口同时觉得象了一座大山,心中烦恶无比,想呕却又呕不出来,眼前更是闪起金花来。bbs.86zw八路中文网

    “这鬼云有毒。”战天风狂叫一声,急运白云裳所传排毒心法,将毒气排出,可就恼了壶七公,叫道:“七公,你明知这鬼云有毒,怎么还叫我吸。”

    “你小子先前不是狂吹白衣庵的排毒神功吗,老夫给你机会让你试试新埃”壶七公嘻嘻笑:“这就好比小孩子买了新衣服,不拿出来显摆显摆怎么行?”

    “这老狐狸,本大神锅但有一点儿比他强的,他就不服气。”战天风暗骂,昂头道:“我云裳姐传我这排毒神功,那还真不是吹的。”吹着牛,忽地发觉一桩异事,他要闭气不吸,壶七公却好象没事,奇了,道:“七公,你好象不怕这毒啊?”

    “我说了你小子这段时间就是个猪脑子。”壶七公冷哼一声:“你吸一口那毒云,再来鬼雾中吸口鬼雾看看。”

    “鬼雾?”战天风心下疑惑:“难道这鬼雾有鬼。”不再闭气,试着吸一口鬼雾,鬼雾中果然没有毒气,可明明那些彩云是一直冲上来了的啊,难道没有混在鬼雾中,还是这鬼雾可以消解那些毒气。

    战天风想不明白,一时好奇心起,反正也不怕毒,到鬼雾外面再吸一口毒气,急缩身回鬼雾中,猛吸一口鬼雾,真是奇了,鬼雾进嘴,胸间烦恶立消,肚子也立即不痛,这鬼雾解毒之快,还快过白衣庵密传的排毒心法。

    “这鬼雾真的能解毒。”

    “肯定埃”壶七公冷笑:“鬼雾若不能解毒,单千骑他们两百多人那还不象落鸭子一样扑通扑通落下去埃”

    这就是江湖经验了,战天风脑子不比壶七公傻,但经验却差得太远,他先还有点恼着壶七公吃飞醋,这会儿倒是服气了,是啊,江湖诡诈,人在江湖中,就要眼尖手快脑子灵,否则任你功力再强,出门三步就要栽跟头,明摆着阎王殿的人把单千骑等人裹在鬼雾中肆无忌惮的往前闯,这鬼雾中就一定另有玄机,他看不到,壶七公这种老江湖却是一眼就看了出来。不过这中间也另有一个原因,壶七公知道那些彩云有毒,所以预先就想过单千骑等人为什么不会中毒的原因,战天风不知道,中毒排毒这么一通搞下来,脑中自然也就没想那么多了。

    “那鬼云怎么会有毒呢?那么漂亮。”战天风又是奇怪又觉得有点可惜。

    “你小子还是少见识埃”壶七公摇了摇头:“象山谷水泽中的这种水气,若是带色的,十九都有毒,颜色越艳丽的越毒。”

    “我知道了,所谓的瘴毒就是这种毒气了。”战天风想到了马横刀所中瘴毒的事,再看那些彩色云气,再不觉得漂亮。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生出这么多瘴毒?”战天风四下看了看,这时鬼雾已飞进泽中,可放眼看去,仍是望不到边的彩色云团在一朵朵绽放。

    “这里是毒龙泽,又叫彩云泽。”

    “彩云泽。”战天风点头:“若远远的看,这彩云泽还真是名符其实,不过只要近了一闻,那就是毒龙泽了。”

    壶七公道:“毒龙泽方圆数千里,其实到底有多大,谁也不能确切的说出来,泽中周年瘴毒笼罩,下面船不能行,上面鸟不能过,号称天朝东南第一绝地。”

    “鸟确实不能过。”战天风摇头:“这整个一块天都给毒气塞满了,飞得再高也是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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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王殿的人真是想绝了。”壶七公道:“把人用鬼雾一包,自己人能过,而妄图跟踪的敌人,无论是人还是鸟兽,都只能望泽兴叹。”

    “这一招确实绝。”战天风呆了半天,忽地叫道:“难道阎王殿在这毒龙泽中?他们平时怎么过日子啊,难道整天给这个鬼雾包着?那可真是阎王殿了。”

    “不可能。”壶七公断然摇头:“阎王殿的人便是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长年住在这毒龙泽中,他们之所以走毒龙泽,目地应该只有一个,就是让人无法跟踪,到泽中绕一圈后,必然很快会出泽,要不就是穿泽而过。”

    “穿泽而过,那是到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壶七公想了想,摇头:“该是到海边了吧,是了,阎王殿可能根本就不在陆地上,而是在茫茫大海中的某个岛上,难怪无人找得到,必然如此。”他说着兴奋的击掌,战天风也觉得他的猜测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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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壶七公怕阎王殿的人只是到毒龙泽中转一圈就会转向,因此隔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出来看一下,先前都喝一叶障目汤,后来烦了,而且藏身鬼雾里,只要稍稍留意点不探头出去,则就算有阎王殿的人前后监视也是看不见的,壶七公可不信阎王殿的人能有透视鬼雾的本事,而丝线也干脆不要单千骑扯着了,就系在龟甲上,两人要出来,哧溜就出来了,倒是方便。

    鬼雾到是一直没有转向,笔直前飞,又飞了大半日,突然间陡然爬高,当时壶七公两个还在龟甲里,战天风没什么感觉,老偷儿却是敏锐之极,立刻觉出不对,扯着丝线倏一下出来,战天风自然也跟了出来。

    往前一看,原来前面有一座极高的山峰阻住了去路,阎王殿的人带了鬼雾爬高,是要翻越山峰。

    “这山高埃”战天风叫了一声:“七公,你老不是说过了泽该出海了吗?怎么又碰上山了?”

    “现在出泽了吗?”壶七公瞪眼:“毒龙泽方圆数千里,这还走不到一千里,出泽,早着呢。”

    说话间整团鬼雾已爬上山尖,战天风眼前一亮,山背后,仍然是水,但水中再不见妖艳而诡异的彩云升起,而是碧水蓝天,如诗如画。

    “莫非是过了毒龙泽了?”战天风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回头看,身后仍是彩云朵朵,看前面,确实是碧水蓝天,一时大喜,道:“真的过了毒龙泽了。”

    壶七公也似乎有些疑惑,放眼四望,猛地叫道:“不对,这还是毒龙泽,原来毒龙泽的中心有这么一块世外桃源,真是让人想不到啊,简直绝了。”

    “这里还是毒龙泽?”战天风不信。

    “你往远里看。”壶七公手指四下一指:“这湖的四面都是高山,这些高山阻断了毒龙泽中的瘴气,而在这毒龙泽中的中心位置圈出这么一个泽中湖,老夫现在可以绝对肯定,阎王殿必然就在这湖中。”

    战天风依言四面看了一下,果见远山点点,四面都是高山,因而圈成的一个大湖,以战天风的眼力,站在高处,看个百把里不成问题,但此时极目远眺,四面都只能见到一点山尖,这湖方圆至少在数百里以上,湖中又散布着星星点点的小岛,一路飞去,可见白鹭成群飞舞,还有各种各样不知名的水鸟,真的是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了。

    鬼雾降低高度,径往湖心飞去,湖心一个大岛,周围还有几个小岛,那湖心岛形状颇为奇特,岛心山尖高高突起,远远的看去,就象一个尖顶帽子,尖顶上寸草不生,裸露出红褐色的岩石。山腰以下,倒是绿树从生,山下是一块平原,约摸有七八里方圆,一座巨大的王宫一样的建筑依山而筑,红墙碧瓦,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极具气势。

    “那个绝对就是阎王殿。”壶七公一脸肯定。

    战天风点头:“江湖传说中的阎王殿恐怖之极,可这个阎王殿看上去就象仙境一样埃”

    “阎王爷确实选了个好地方。”壶七公四面看了一下,语气中也颇有赞叹之意。

    这时鬼雾越飞越低,不过不是直接飞向湖心的大岛,而是飞向大岛左侧的一个小岛,这小岛离着大岛约有四五里水面,是一群小岛中离大岛最近的一个岛,也是最大的一个岛,约有两三里方圆,岛上有不少的建筑,不过都较为低矮。

    壶七公道:“看来外面的人都不能直接上大岛,而是住在这小岛上。”说话间,鬼雾渐淡,慢慢的便显出人影来,然后越来越淡,战天风两个呆不住,只得又钻进龟甲里去,入龟甲之前,战天风还是看清楚了,原来那朱管事又把葫芦取了出来,正在不断的收那鬼雾。

    鬼雾收尽,也到了小岛上空,朱管事当先在一块空地上落下,群豪在绳子牵引下一起落下,朱管事道:“到了,大家辛苦了,不要惊慌害怕,我说了我们这次没有恶意,但谁也不可乱来,诸位先进房洗个脸休息一下,各自按自己的编号进房,不要搞混了,然后吃饭,三天后我家王爷会接见各位。”

    岛上已先有不少丫头在等着,朱管事说完,这些人便引导群豪进房,那些房子都是长条形,一栋一栋整齐的排列着,每栋房子刚好都是五十间房,群豪每人一间,房门上都有纸条,上面写着这人的名字和编号,例如单千骑的就写着:一百三十四号,巨野单千骑。这么写得清楚,便不要引导也找得到。单千骑等两百人,只住满了四栋房,但战天风先前留意了一下,这样的长条形房子至少也有二十多栋。

    单千骑进房,战天风对壶七公道:“出去看看,人好象不少。”

    壶七公点头,战天风取锅煮一锅一叶障目汤,两个人溜出来,看那房,房间不大,东西也简单,一床一桌,两条凳子,桌上一把茶壶两只杯子,房角摆了个洗脸架,单千骑正在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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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天风两个也不和单千骑打招呼,径自出房,四面转了一圈,不出战天风所料,除了单千骑这两百人住的四栋房子,还有八栋房子住满了人,和单千骑这批人差不多,都是各地门派帮会的头头脑脑,也是有男有女,不过显然到得也不久,都呆在自己房里,没有谁出来窜门的,其实阎王殿对群豪似乎并不怎么监视,各房之间,除了进进出出的丫头,劲装汉子也不见一个,至于那朱管事,在群豪进房之后,便去了大岛,一直不见回来,估计是交差去了。

    “阎王殿这次召来的人可真是不少埃”战天风将各房人数大约算了算:“这会儿就有六百多了,只怕后面还有,他们召这么多人来,到底要做什么啊?”

    “十九还有。”壶七公点头,略略一顿,道:“不知这阎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朱管事反复说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又有什么意呢,不会真是阎王爷嫁女请人喝喜酒吧?”

    壶七公这次倒是不应声了,抬头远望对面的大岛,他两个虽然都喝了一叶障目汤,但两人是高手,感应能力都很强,近距离内,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转头一举手甚或摇头点头,基本上都感应得到,战天风感应到壶七公在往远处的大岛看,自己也举头看去,好奇心大起:“七公,我们摸过去看看,到看那阎王爷长什么样,弄这么多人来,到底又是要做什么?”

    壶七公其实也早已心痒难捺,却摇了摇头,道:“不急,现在去不得,得要晚上。”

    战天风奇了:“我们喝了隐身汤,反正他们看不见,白天晚上有什么区别?”

    壶七公冷哼一声:“你怎么过去?飞过去?阎王殿必有人监视,灵力波动加掠风声,看不到还听不到啊,只有游过去,但白天游过去,水面会有波纹,所以最好是到晚上。”

    “有道理。”战天风嘻嘻笑:“说到做贼,还是你老高明。”

    这时一队丫头从不远处的一幢房子里端了饭菜出来,送到各个房里,菜还丰盛,三菜一汤,一大盆饭,只是酒少了点,每人一壶,大约不到一斤,闻到香味,战天风谗虫起来了,对壶七公道:“七公,现在也没别的什么可偷,咱们去偷只鸡来,先吃饱喝足了再说吧。”

    “也好。”壶七公点头:“在这边也摸不到什么,这些家伙平日耀武扬威,给生死牌一拘来,个个都吓掉了魂,门都不敢窜,话也不敢说,不过就算他们全聚到一起,估计也猜不到阎王爷叫他们到底为的什么,还是晚上直接进阎王殿去最好。”

    两人摸到端菜出来的那房里,原来是个大伙房,里面菜不少,壶七公嘴却叼,不要那些熟菜,只抓了一个斩了还没煮的生鸡和一大块牛肉,要战天风自己弄,还美其名曰熟鸡有数,拿了惹人生疑,生菜自己做那就没事,战天风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暗骂,不过嘴上可不敢说,但其实他自己的嘴巴现在也叼得很,一般厨子做的还真进不了口,于是两人提了菜回房,单千骑这些日子天天吃干粮,这会儿有酒有肉,正大块朵熙呢,到更勾起战天风两个的馋虫,急进龟甲架锅开煮。

    酒足菜饱,两个呆不住,出来四处又转了一圈,叫两人失望的是,虽然天黑了下去,群豪却无一人敢窜门的,吃了饭就各自呆在自己房里,让战天风两个暗暗摇头。

    天黑后不久,岛上又来了一群人,也是各地的豪霸,也是两百人。

    战天风数了数那些长条形房子,对壶七公道:“这些房子全住满,可以住一千六百人,嘿嘿,阎王爷不会把这些房子都塞满吧?”

    “难说。”壶七公凝神:“听我师父说,百年前阎王殿有过一次大动作,当时江湖上失踪了一大批人,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当时是为的什么?”

    “不知道。”壶七公摇头:“那些人后来大部份都回来了,却无一人开口,那么多人进了阎王殿,江湖上却没有半点儿关于阎王殿的消息,阎王殿的恐怖,在那一次后,真正达到了顶点。”

    “可以想象。”战天风点头,遥望对面的大岛,出了一会儿神,道:“七公,你说阎王殿到底有什么手段能让人这么害怕?”

    “神秘。”壶七公冲口而出:“神秘首先就吓人,越神秘就越吓人,而在这一点上,阎王殿可以说是做得非常好。”

    “确实是不错。”战天风点头。

    “其次是实力,阎王殿绝对有超强的实力。”壶七公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道:“现在虽然不知道,但以前绝对是,现在阎王殿三个字就可以吓住绝大部份的人,接到生死牌,就没有人想要去抗争,但在阎王殿树立这个威名之前,一定是展示过足以粉碎任何挑战的实力的。”

    “你老怀疑他们现在的实力?”

    “过了六十年,谁知道呢。”壶七公摇摇头,道:“第三个就是手段了,把人召进阎王殿又放出来而不让这些人开口,自然有控制这些人手段,而且这些手段绝对是恐怖而又有效的,否则吓不住人,你先前不是说,阎王殿给单千骑生死牌前,先偷了单千骑一双臭袜子吗?阎王殿做事是很细密的,他们的威胁绝对不是空言恫吓,无数人见识过,传开来,敢挑战他们的人自然就越来越少了。”

    “有道理。”战天风点头:“用狗闻气味的法子来防冒名顶替,我先前还真没想到。”

    “见一知十,防冒名顶替,防跟踪,阎王殿都做得非常好,防人开口自然就不要说了,必有他的法子。”

    “他们现在并没有叫人不开口埃”

    壶七公白他一眼:“现在是没说,但到出阎王殿之前肯定就要说了。”不过他翻白眼战天风看不到,白翻了。

    “到要看他们有什么手段。”战天风嘿嘿冷笑:“不过无论阎王殿有什么手段,本大神锅这张嘴他们是绝对封不住的。”看看天色,道:“七公,差不多了吧,趁着汤力还能走作用,游过去怎么样?对了,你老会水吧?”

    “去你的吧。”壶七公大怒,给他一脚,战天风嘻笑逃开,奔向水边,壶七公随后跟去,四望无人,两人下水。

    战天风在水里是条泥鳅,壶七公却象只水老鼠,姿势不雅,游得倒快,无时到了对岸,壶七公道:“先找个地方把水气蒸干,人能隐身水珠子可隐不了。”

    “有理。”战天风点头,两人找了处矮林盘膝坐下,运气蒸干湿衣服,干到一半,汤力已过,两人显出形来,而这时候却有掠风声远远传来,战天风看一眼壶七公,道:“可能是巡岛的。”

    壶七公点头,两人不再运功蒸衣服,而是运起敛息功,坐着不动,矮林虽矮,两人坐着还是遮得住,而且枝叶密实,除非拨开枝叶,很难发现矮林中会坐得有人。

    来的是一队黑衣劲装汉子,有七八个人,各执刀剑,沿着水边一路巡来,这些劲装汉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和尚,先前由于枝叶拦着视线,看不太清,战天风也没留意,后来渐渐近了,那和尚刚好一抬脸,战天风一眼看清,差点叫出声来,那和尚竟是佛印宗逃散后一直不知所踪的净世。

    “净世怎么到了这里?”战天风又惊又疑,然而还有叫他惊疑的,那队劲装汉子巡到矮林前,其中一个小头目样的中年汉子回头对净世道:“右护法,前面没多少地段了,而且都是光秃秃的河滩地,藏不住人,我们巡一下就可以了,你老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右护法?他竟然做了阎王殿的右护法,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埃”战天风张大嘴巴:“上次鬼婆娘跟我陪礼,说除了净世,还有个老大净尘也逃出来了,净尘呢,不会也来阎王殿做了护法吧。”

    净世没有应声,却站住了,那小头目挥挥手,喝道:“大家把招子放亮点儿,早点巡完了回去喝酒。”带着一队劲装汉子屁颠屁颠远远巡出去了。

    净世抬头看天,一张脸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战天风心中急转念头:“金果老师兄的死和佛印宗被毁,根源都是在我身上,也不知净世这光头恨我不恨,若是恨着我,我一叫他,他现做着阎王殿护法,那我可是送肉入虎口了。”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壶七公却转眼向他看过来,他先前差点叫出声来,自然瞒不过壶七公,感应到壶七公眼光,战天风心中霍地做出决断,也不吱声,双手凝印,美女江山一锅煮七个金字升起,凝在头顶,同时凝神看着净世眼睛。

    金字一起,净世立刻便看到了,讶叫出声:“方丈。”脸上是极度的惊讶,眼中有疑惑,更多的是狂喜,并没有恨意。

    “是我。”战天风站起身来。

    “方丈,真的是你。”净世全身颤抖,猛地拜倒在地,竟是号淘大哭起来。

    战天风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忙叫:“别哭别哭,有话慢慢说,小心惊动了他们。”

    净世也想到了,慌忙收嘴,但他那一下哭声不小,又是静夜里,传得远,那些巡视的劲装汉子自然听到了,立刻回身奔了过来。

    战天风急忙坐下,传音道:“撒个谎,就说你想起了师父,让他们走。”

    净世点点头,站起身来,但听到师父两字,本来止住了的眼泪却又滚滚而下,只是不再哭出来。

    那些劲装汉子奔过来,先前那小头目讨好的道:“右网护法,怎么了?”

    “没事。”净世摇头:“我只是想到了师父,触景生情而已,你们先回去,我在这里站一会儿,静一静。”说着扫一眼那小头目:“回去不要说我在哭的事,免遭人笑话。”

    “小人绝不会多嘴的。”那小头目连连点头,带着一队人自行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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